盛极必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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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都忙不过来,母女俩只好分工合作。
上周,她们在清和宴请了在基隆街生活时颇为照顾两人的几个老街坊。虽然相隔距离也不算太远,但楼下的包租婆罗姨对母女俩的离开十分不舍。
饭桌上,想起她们初到基隆街讨生活时的往事,说到动容处女人竟湿了眼眶。
一个寡妇带着年幼的女儿,从布行女工做到大排档老板娘,这当中经历的各种辛酸和困苦,旁人也难以体味一二。
今天临行前,齐诗允站在门口望着那间生活了十多年的叁十几平老屋愣神许久。
泛黄的墙纸,老旧的沙发,空荡的书架,无一不是陪伴了她走过艰难岁月的物件,又恍惚想起早逝的父亲,想起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每分每秒,想起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一切…
那些极不真实却又历历在目的旧日时光,无论好坏,终将成为属于她的珍贵回忆,至死不忘。
新家距离清和酒楼距离很近,只有二十几分钟路程,向阳面海的小露台已经搁置好方女士喜欢的各种植被,整间屋子是美观实用的复古美式风格,每一个角落都被装点得温馨,让人心生暖意。
宽阔书桌上,摆放着齐诗允最宝贝的全家福合影,重新规划好的书架空间很大,将所有书籍放入都还绰绰有余。
当她为纸箱里最后一本书找到新归宿,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令她觉得十分奇怪:
“加仔?”
话音落下好几秒都无人应答,却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齐诗允满脸疑惑,正想要转身走出书房,却突然两眼一黑,撞上一个弹性极好的宽阔胸膛。
男人大衣上好像还留有丝丝寒意,但他的拥抱却温暖无比,对方将她环在双臂内,只露出她半个脑袋。
“雷耀扬你是跟崂山道士学过穿墙术吗?成天神出鬼没吓死人。”
“加仔他们呢?跟我忙了大半天我说好了要请他们吃晚饭的啊…”
齐诗允从他厚实的胸大肌里努力仰起头,半开玩笑却又有些恼他。
而雷耀扬却笑盈盈,抬手掐了掐她软滑的脸蛋,眉峰上挑起一个弯弧:
“怎么?搬新家不欢迎我?”
“是我叫他们来的,要请也是我请,你只用请我一个人就好。”
“雷生什么忙都没帮,要我请你什么?”
“脸皮真是有够厚的。”
女人埋怨着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却又被对方拽着手拉出书房,往她的卧室方向。
“家具公司是不是搞错了?“
“你不是要的单人床,怎么送来双人床?”
雷耀扬语气玩味,突然回头看向脸颊突然泛红的齐诗允,她一瞬间的语塞令他觉得可爱至极。
前几个月在她那张不堪重负的单人小床上他都不敢太用力,事后强烈要求新家买双人床供他偶尔借宿,但却不出所料地遭到她严厉拒绝。
“…我睡了那么多年小床换个大的不行吗?”
“再说这是我的房间我想买什么买什么,你少管。”
齐诗允睨他一眼,打算忙点别的缓解尴尬情绪,但男人却不由分说将其推倒在床,火一般的热吻冷不丁落在她唇上。
菱形唇峰掠过丰润唇珠,舌尖轻舔细吮,柔软又有力的收放,女人很快在他的刚柔并济的攻陷中败下阵来,直至她慢慢被他扼住手腕,两人十指交迭扣紧在一起。
吐息之间,体温渐热,女人喉中嘤咛软得出水,朦朦胧胧间快要失去意识。雷耀扬又轻咂她唇瓣几下,忽然隔开一点距离观察她,不由得嗤笑出声:
“这张床不错,第一次睡上来就能让人发情。”
“不如脱了做足全套?”
听着男人不着调的荤话,看着他满脸戏谑表情,齐诗允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她立刻恼羞成怒用力拧他腰,拧到对方痛得眉心皱起才放开。
雷耀扬起身坐好,一面揉着自己被她掐出印记的侧腰,一面又伸手把想要离开卧房的小女人拽到自己跟前:
“你属河东狮啊?下手好狠。”
齐诗允又狠瞪他一眼,正想要反驳几句开脱,但又发现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同你讲点正事。”
“这个月我们的势力会介入铜锣湾,所以最近会比较忙,不过你只管照常上下班就好。”
闻言,女人脸上的神色也不由自主变得紧张。去年东英试图把势力延伸到铜锣湾都发生了好几次大规模冲突,这次洪兴遭受重创,他们必定会趁机一举拿下。
齐诗允怔怔地想着这些事,想起蒋天生的死,心绪像一团乱麻。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
“答应过要带你和伯母去欧洲玩,等忙完这件事我们就出发。”
此刻,雷耀扬仿佛知晓她的担忧,坚定望着她的眼拥紧她腰身,令她心底的害怕稍稍淡去几分:
“……好,我明白。”
她乖巧地点点头,还是有些忐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既然是帮派斗争,那就一定会随时面临着危险发生,更何况对方是傻佬泰那个发起疯来没人性的老不死。
起初雷耀扬本来不打算把这些危险计划说出来,但因为程泰涉及到她父亲的死,思前想后还是有必要对她提前告知:
“还有一点,irs正在调查程泰在美国的税务问题,他很有可能会被引渡。如果罪名成立,按照美国律法量刑…除了巨额罚款之外,至少会判处十年以上监禁。”
“当年他杀害伯父的证据坏脑还在四处搜集,如果有眉目了我会告诉你,一定不会让你们白受这么多年冤屈。”
男人语气渐渐柔和,宽厚的手再度抚上她的脸,用温暖的掌心轻轻贴在她颊边:
“找个风水师看看日子,把伯父的灵位请回家吧。”
听雷耀扬说完,齐诗允内心的酸楚与动容交织,这一刻,胸腔像是被暖流汲满,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但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这份不计后果与得失的爱。
月往西沉,幽深水面倾翻人造景致,湾仔星光颠倒随海波摇晃,街市人潮依旧如常,与从前无数个夜晚并无什么不同。
南边一条单向行车道全长还不到一公里,却也热闹非凡。
士多和各类食肆星罗棋布,「大中国麻雀耍乐」招牌竖立在两栋旧楼宇中段,彩色灯管内电流声滋滋流窜,映亮大半片玻璃窗。
雀馆来人络绎不绝,馆内哗啦啦搓麻动静撞击赌徒看客耳膜,去上夜校或许令人昏昏欲睡,但「ahjong&esp;school」却能让人心甘情愿来「交学费」,通顶学到天光亮。
「头排」站在雀馆中央位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平均会有两个员工盯住一张台,随时谨防有不老实的赌客出千,女工辗转各桌端茶递水,满室灰蓝色尼古丁烟幕被四方桌上摇来荡去的铁质「抽水袋」驱散。
所谓抽水,是要每局赢钱的赌客需往内放置政府规定的百分之五佣金,银纸积少成多,光是靠抽水这一项,大中国雀馆每天至少能获利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哗!单约一筒!海底捞月!快给钱喇给钱!”
“叼你卤味有冇搞错?这么邪门…!”
“喂喂快来看这边对对糊!八番!!!”
“今日真是行衰运,再来一把!我就不信扳不回本……”
上下两层楼的雀馆内几家欢喜几家愁,赢的并未见好就收,输的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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