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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浅明也是回江府已经一两日,三娘子陪在姨娘在婉瑶居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江浅明来探望一二,前来报信的小厮只说大少爷事忙,其实不过是大少爷回了府便总是呆在太太身边侍候,为此姨娘还多掉了不少眼泪。
不过没想到今日,江浅明倒是没再找借口了,三娘子怕两人等得着急,只能梳了妆便去了,连早膳也来不及吃;只是两院之间虽然隔得近,但路边大雪压枝,路边的灌木丛上亦是厚厚的一层雪;来往通道也是有下人已经打扫了出来,但这天气下亦有冰霜出现,三娘子也不敢走得太快。
“咦,姑娘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在这大冷天的,是谁还呆在那底下?也不怕被屋檐的冰砸中。”同来的冬雪丫头一向眼尖,远远瞧见角落里的灌木丛下竟隐约有人的样子,顿时当做奇事指给三娘子看。
三娘子远远一瞧,那灌木丛旁边正是三姨娘一处房间木窗下,而那模糊的黑影也确实是个人影,此时虽一动不动的有被灌木掩盖的样子,但三娘子却是凭着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嗯,冬雪还是你的眼光好,我可是没看出什么,这雪地的白光晃眼得很,看久了都觉得眼疼得很。”夏雨扶着三娘子走得慢,也不敢多瞧,顿时笑道:“姑娘,你看见了么?要是姑娘也看见了,那倒可能真是有人呢!”
“你这丫头可是故意消谴姑娘我啊?明知道我从前的眼疾那样重,如今治好了也不过是看人看物清晰了,哪里能跟冬雪一样瞧得那样远?正如你所说,这雪地里白光太晃眼,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免得我眼疾复发了!”三娘子虽看清楚了,但哪里会说?只是那人的服饰无甚特点,三娘子也只有微微的熟悉感,这才决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冬雪还在嘀咕首:“明明有人,怎么都没瞧见?难道真是我眼花了?”但看到三娘子行走不便的份上,也失了追根究底的心思,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进了三姨娘的房间,果真是暖意融融,比之月下阁还要温暖许多的房间里,不仅没有因密闭而产生的不适气息,反而有股淡淡的花香充斥,让人仿佛置身于春日花海中一样舒畅。跟着进来的两个丫头脸上也是一喜,冬雪帮三娘子解了大斗蓬,三娘子才轻盈的拨开珠帘进了内室。
“姨娘,今日我可算来得早吗?不知姨娘有没有为蕙雅留早膳?”这些天三娘子清早来半夜离,也让婉瑶居这边习惯了她的存在,因此不论早餐还是宵夜都有三娘子的份,她才这般问道。
内室里三姨娘已然起身坐在了房间的小锦桌上,而她身旁正坐着一身紫袍、面如冠玉的江浅明;而圆面桌上也放着许多的碟子,盛着早膳食用的菜食。三娘子望过去的时候,江浅明正捏着筷子在夹菜,见她进来是半点反应也没给,反是三姨娘脸上笑意融融的,似乎颇为欢喜。
“蕙雅你可来了,不然这早膳都要凉了呢!快坐下来吃,今天可有你喜欢的花卷,都是按你说的法子做的,方才你大哥还称赞了味道不错呢!”三姨娘指了指另一旁,那正摆着一副碗筷,正是帮三娘子准备的。
三娘子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大哥会过来用早膳,平日里姨娘小厨房的早膳做得都是不多不少,她还真怕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她的份,那她那句撒娇的话反倒成了笑话。
“能让大哥赞一句,看来姨娘院里的厨子果真是了得了!”三娘子先是福了福,才坐下来,抬眼便见大哥正用冷冷的目光盯了自己一眼,顿时理也不理只对姨娘道:“姨娘,怎的你的汤还没喝完?这汤凉了可一点也不好喝,不如温热服用又暖身又养胃!”三姨娘失了孩子,补养身子上也失了兴趣,每日的补汤都是三娘子催着喝完的。
说起这个三姨娘便是脸色一暗,颇有几分神伤的样子叹道:“每日里喝汤喝药真是无趣得很,我这身子本就这样了,再怎么喝汤也没用,又何必吃这些东西?”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手又抚到小腹间,双眼里也泪光闪闪了。
江浅明顿时一愣,瞪了三娘子一眼,便开口劝道:“姨娘,你怎么又多想了?再怎么样也得顾忌着身子啊!这些补汤若喝得不喜欢,便换一种,只要姨娘心里舒心便是!”
被江浅明瞪得莫名其妙的三娘子只能附合了一句:“是啊姨娘,大哥说得极是。”其实心里不然,三姨娘的每日除了喝的药外,这补汤可几乎都是天天不重样,哪有可能是喝腻的缘故。
“姨娘心里如何能好受?”三姨娘每日的悲伤戏码又出现了,脸色看着便有些憔悴,“本来姨娘腹中还有个孩子,可如今那孩子命薄先走了,这都怪我身子太弱了,竟然连胎都保不住!”
也不知道三姨娘是如何想的,硬是把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子弱上面,即便这真是原因,但三姨娘常常懊悔不已,也让心里时时不能忘记此事;心结不除,三姨娘这些天的身子压根就没养好,又因为常常落泪以致头痛多发,真是虚弱得很;偏偏三姨娘明知有心结,却怎么也想不开。
这时候三姨娘便有些脸色发白、头痛目眩了;三娘子赶紧起身扶住姨娘,又轻手的给她头部按摩了一下;这法子还是刘大夫亲授的缓解之法,每每也让三姨娘的头痛症缓解许多。
好一会三姨娘回过神,见江浅明脸色很不好,顿时也不敢再多说,将有余温的汤喝完,便劝着两人用些东西;可这般情况下,三娘子是没什么好心情的,只匆匆吃了花卷和小米粥。
撤了早膳,三人开始闲聊;其实多半也是三姨娘和江浅明在聊天,三娘子只是从旁附合;待三姨娘起身更衣之时,江浅明才蓦地转过身,又是狠狠的一瞪,怒道:“江蕙雅,你在府里就是这样照顾姨娘的吗?我不过是将将离府不足半月,姨娘便意外失了孩子,你倒是和我说说这是为何?”
难怪江浅明一直不同三娘子说话,原来却是等的三姨娘起身离开的那一会;只是三娘子觉得他好生不讲理,姨娘滑胎之事,三娘子可不相信江大少爷会不知缘由;像他这样喜欢布棋子的人,这府里的大事他怎会不知?
“大哥这话真是滑稽!姨娘这次的意外府内已经是人人皆知,缘由经过结果也没有任何可隐瞒的地方,大哥为何要来质问小妹我?还是大哥竟有这般的自信,只要大哥留在府里,姨娘的这次意外便不会发生么?”平时怎么也不见他来探望多少,却在此时来发怒,真让三娘子觉得不屑。
三娘子的质问让江浅明一瞬间的尴尬,但马上便恢复常色,更有厌弃的神色出来,“姨娘平时身体不差,怎的会突有那样的意外?之前你不是总不想让孩子出世么?这意外里若说没有你的功劳,我可压根不信。”
“大哥你这话太过份了!小妹我何曾有过不想让孩子出世的歹毒想法?从前刘大夫劝解的话大哥莫非忘了,我不过是让姨娘考虑清楚,刘大夫的话也确实没有错,如今事实已经证明了当初的一切!大哥如今凭什么这般憎恨厌弃于我?”江浅明这种对于她人格的侮辱,真是让三娘子火冒三丈,本来不打算搭理的,此时也忍不住了。
“哼,无论你再怎么隐藏,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别以为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便没人知道了!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最好,若让我查出一丝一毫……哼!”江浅明此时明目张胆的威胁起来。
“你们两兄妹在说什么?声音这样大,不会是在争吵吧?”三姨娘这会正从小屏风处转了出来,见两人都有些脸红耳赤,顿时奇问道。
“没什么,我不过是在跟蕙雅多嘱咐几句,让她平时定要照顾好姨娘呢!”江浅明极快的回道,还不忘警告的看了一眼三娘子,似乎是怕她将事情说出来。
“都是蕙雅的错,平时总有照顾姨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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