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天黑请闭眼（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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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强迫自己听nv孩说话，听见那个怯生生的声音继续道：「……我想知道、你们……剩下的身分、可以吗？」

「身分……」柯渺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在问什麽，她本不该这麽轻易开口，可看着对方的眼睛，她的嘴巴不受控，一下就滔滔不绝：「除了我之外的那个nv人是狼，还有一个年轻男人是预言家，其他人我不确定。」

柯渺的意识有一瞬间陷入了混沌，她似乎看见那个小nv孩露出了笑容，她张大嘴，好像露出了牙齿，又好像没有。有没有呢？为什麽看不清楚？

「狼牌？嘻嘻，居然还有狼牌活着？」

那句低语没有任何人听见。它消散在空气里，和不安、谎言混在一起，包装得毫无声息。

柯渺的意识突然清明了，她看见那个nv孩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可除了她点头之外，余下三人包括她学姊，都没人提出任何意见。柯渺的视线转了一圈，发现他们像是什麽也没听见，好像她们刚刚的对话都只是错觉。

她忽然感到一gu没来由的恐惧。那种从她们相见後隐隐约约察觉到的不祥预感，在此刻应验了。她猛地看向刚刚向她问话的人，她叫……她叫什麽来着？存在感实在太低了，柯渺竟是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她看起来年纪很小，留着……长发还是短发？眉眼是怎麽样的？明明不久前才看过，她竟是一点都记不得。那种直达脑门的恐惧一瞬间涌了上来，柯渺的额间冒出了汗珠，恍神不过半晌，她要找的人已经消失了。

【即将入夜。请玩家根据身分回到各自房间，重复一次，请玩家根据身分回到各自房间。】

即将……入夜？

萧铭昇已经跟刘叔他们分开，准备回到各自房间找线索。不料还没回去就听到系统广播。这是什麽意思？副本世界的时间已经混乱到了这种地步，他们才整合时间线没有多久，就入夜了？

萧铭昇原先就在回房间的路上，他先一步回到房间。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多想，nv主人到现在都还没现身，这到底是平衡，还是算计？今天大厅里的nv人对过去组的关主给予很高的评价，至少能肯定不是个好惹的角se。

再加上让玩家根据身分回到房间，这也就意味会有房间出现两个人，有些则是空置的状态。过去跟现在组的玩家有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再加上副本强加的bff，面对强大的过去组玩家，他们几乎是束手无策。

铲除一个未来的隐患有什麽坏处呢？副本的本质本就是互相竞争，谁知道通关的人多了，会不会影响到奖励或是其他线索？如果是他的话，是完全认同这种想法的。

萧铭昇笑了一下，好啊，真是一个完美的借刀杀人。

萧铭昇很快判断了目前的局面，另一个预言家极高概率还活着，并且他们已经见过面了，如果对方想杀他的话，他能存活的机率几乎为零，思及此，他忽然开心了起来，却又有点不悦。

他一向矛盾。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跟无能为力的感觉两相制衡的时候，会让他的心境微妙地达成一个平衡的状态，但他并不满意这种现状。他是想si，可并不想si得这麽憋屈。何况，如果活着能活得有意思，继续下去又何妨？

他趁着对方还没出现的时间，去书桌的ch0u屉里找当时的日记本，有几件他一直在意的事，他需要查证……如果副本没有真正想置他们於si地，一定会在什麽地方留下痕迹。

一开始日记本还是空白的，後来他们达到条件後，他反倒没有时间去看里面的线索。萧铭昇很快翻阅每一页，上头的字迹让他联想到叶佳期当时发现的那本摘抄，其中一个字迹就跟上面的一模一样。

这应该是本独属於某个人格的日记本，结合之前那个预言家的留言，这是nv主人让给侦探的房间，那麽那个字迹应该是主人格的字迹。

一开始都还是一些正常的对话，萧铭昇一行一行看过，虽然看得很快，却又看得很细，就是为了避免遗漏掉什麽蛛丝马迹。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为什麽人需要上学？为什麽我要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浪费生命？他们根本不喜欢我！他们讨厌我！！！他们恨不得我去si！！！

nv主人的日记断断续续，她并不是每天都会记录，但是日记总能正常接续下去。有时候是她的日常，有时候是她的负面情绪──大多都是负面情绪。

没有家长会……才没有人会来，他们觉得我是怪物，都一样……全都一样……没有例外，他们都跟那些人一样讨厌我，我哪里做错了吗？我长得丑？我个x不好相处？谁能够告诉我？我可以改。

萧铭昇看了一会，大概能判断出nv主人是在贵族学校读书，而那些她的高中同学目前还没有在日记里看见，不知道是真的有这些人，还是是nv主人自己因为害怕孤单而幻想出来的朋友。

……

我不想面对他们，我想一个人待着，待到天荒地老、待到地久天长……如果、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代替我……

萧铭昇视线一顿，不自觉地停留在这个段落。nv主人的负面情绪实在太多、太杂了，甚至有些都是她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候写的，很难读出什麽有用的资讯。

他一字一句逐字b对：「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代替我……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她会无条件保护我，她会是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最了解我的人，她会b我还要ai我自己，如果她真的存在……」

如果她能够存在──

「……就好了。」

如果她能够存在就好了。最後一行的文字就到这里，不知道为什麽有一段很大的留白，看上去像是写了东西，可是他看不见。

如果这是nv主人副人格形成的原因，那麽或许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但是不对，这个副人格若是nv主人为了保护自己而生，那麽她该针对的应该是那些伤害nv主人的人，为什麽会是他们这些nv主人要好的「同学」？

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遗漏了什麽？一定是遗漏了什麽重要的线索，是什麽？萧铭昇拿起手机，点开了当时在nv主人房间里拍下来的摘抄，很快看了起来。

ai神太年轻，不懂得良心是什麽；

但谁不晓得良心是ai情所产？

那麽，好骗子，就别专找我的错，

免得我的罪把温婉的你也牵连。

因为，你出卖了我，我的笨r0ut，

又哄我出卖我更高贵的部分；

萧铭昇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触及到了什麽关键，但还是差了点东西。蓦地，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连忙再把本子打开，发现这段摘抄竟是浮现在末段，就这样接续在最後一句话之後。

「……原来是这样。」

萧铭昇不由自主地笑了几声，他感觉自己像被摆了一道，又像解开了一道难题，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是看着浮现在上头，跟内文完全不相符的字t，他在顷刻间理解了前因後果。

叩叩叩──

门口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萧铭昇将本子放下，看向门外。那扇门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敲门的人很耐心地等着，如果他不开门，就会一直等在那一般。

不过数秒。

叩叩叩──

这次的声音b上一次急了，萧铭昇没有什麽害怕的感觉，他莫名兴奋。此时此刻，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只剩下一个人。他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门後没有陷阱、没有道具，也没有埋伏。

──只有一张并不怎麽清晰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