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纪录〈精灵之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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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又如何，就算面临的是si亡，我也得继续走下去。」不知何时出现在两jg灵身後，枫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平静说道：「你们方才的讨论我都问过穹了，他告诉我，未来并非无法改变，只是我愿不愿意付出相等的代价而已。」

直觉这句话并非表面上听来那麽简单，暮仰头望向来者，淡声问道：「那代价呢？」

「si亡。」用温和的声音吐出令普通jg灵闻之惊惧的字眼，枫粉se的眼眸划过一抹悲凉，「除了si亡，别无他法。改变生命轨迹本就是违背天道l常的行为，除非以命换命，否则此局无解。」

「是吗？和预料中差不多。」暮轻点了下头，「所以，你决定如何？零大约一脱身就会去找你，你做好抉择了吗？」

「自然。」枫微笑道：「穹把试炼中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了，重蹈覆辙可不是我的作风。就算即将面对的这条路依旧是si路，至少我尝试过、努力过，不要让自己後悔就好。」

「你认为可以就行，我们永远会在背後支持你。」年露出璀璨的笑容，「只有互助合作，jg灵三才的最大能力才能被展现。枫，别忘了，你从来都不是一个jg灵。」

「谢谢你们。」礼貌地朝两jg灵颔首道谢，枫转身离开逐渐被夕yan笼罩的山丘。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暮，你认为枫会怎麽做啊？」仰躺在地面上，年看着缓缓染红的天空问道：「我总觉得，他话中还有话耶。」

「我也无法确定，他的心思太深沉，虽说他大多数思考的都不是y谋诡计，但依旧让jg灵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暮定定望着远方，淡然回道：「我只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麽简单，他恐怕还是存有用si亡换取改变命运的心思。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为上。」

年沉默了片刻，终究只能无奈同意道：「也好。」

枫静静坐在神殿边上的枫树下，一头半长不短的紫发随意垂落在肩上，美丽的粉se凤眸愣愣望着夕yan逐渐消失的方向。

在听到零被选上族长的瞬间，他只是单纯为对方达成所愿而感到喜悦。然而心思细腻的他随即意识到，从今天起，两jg灵间恐怕再不能以以往的方式相处了。

身为一族之长，零必须背负的责任将b他能想像的还多，甚至连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许多生命所关注。向来向往自由的他，恐怕将失去自己一直拥有的某些事物，若是长此以往，在尽头等待他的必然是崩溃。

身为零的挚友，他实在不愿看见对方脸上的笑容消失，也不愿放任对方独自沉沦在无垠的深渊里。尽管这世界才诞生不久，却已经隐约有了黑暗面，这些看不见黑暗由他承担便够了，零只需要在光明中完成自己的职责就好。

至少，别让他的本心被那些痛苦和悲伤侵蚀。

因此，为了找寻帮他分担重担的方法，他特地找上了传说中最接近创世神的大司礼官穹，却从对方那里得知，零的命运无法改变。除非……他愿意牺牲自己。

当他从大司礼官口中听见「牺牲」二字时，一向思绪灵敏的他竟无法在当下做出任何回应。牺牲，多麽轻巧又沉重的一个词，却是他可以拯救零的唯一方式。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穹随後又把最终试炼中发生的一切和幻境的真正意涵告诉了他。被真相震慑住的他久久无力言语，只能愕然地望着一脸无奈的穹发愣。原来，自己在什麽都未知晓的情况下就选择这样做了吗？如今他什麽都知道了，却又退缩了。

虽然他信誓旦旦地向暮与年保证自己已经做好了抉择，可事实上，谁知道，他其实对未来的发展依旧没有丝毫头绪。即便他选择了与当年不同的道路，但然後呢？

接下来的发展，他还是害怕的。害怕自己再度让零伤心，却也害怕零会走上一条不归路。若是他背离了当初的选择，结果仍会相同吗？

答案是未知。

所以，他才会应了零的邀约重新坐在这里；为的，是解开盘绕在他心中的结。

「枫，你已经到啦！」好不容易摆脱了热情的族人们，零带着一身的汗水出现在秘密基地中，笑得僵y的脸上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如何，你现在要准备为我担心了吗？」

想起试炼前零对他说的话，陷入自己思绪中的枫总算再度掀起淡淡的笑容。他仰头望着一脸兴奋的零，眼底却悄然划过一抹忧se。「我早就为你担心几十年了，」枫强颜欢笑道：「所以放心吧，让我再为你担心几十年也没问题。」

「这可是你说的。」抬手击了下挚友的肩头，零大喇喇地摊坐在地面上，转头嘻笑道：「对了，枫，你知道我今天遇见谁了吗？」

尽管内心业经有答案，枫仍旧装出疑惑的模样问道：「是谁？」

「是三才里的月皇暮喔！」挂着一张欢欣的面孔，零语调轻快地说道：「虽然只是偶然遇到，但他jg灵还挺不错的。我们甚至成为朋友了呢！」

「朋友？暮？」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一脸冰冷的友人，枫不置可否地说道：「挺不错吗？我觉得这点需要保留。」

零仔细端详了会一副不敢苟同模样的枫，耸肩道：「是吗？可是我觉得他很亲切呢。不仅在我发愣时提醒我回神，还很爽快地答应和我交上朋友……总之，我不认为他有你认为的那麽糟。」

「那是你没看过他平常的样子。」枫r0u了r0u额头，无声叹息道：「和大多数族人想像的不同，我们三jg灵一直都有保持联络。除了我与他们b较少交流外，暮和年其实是一对挚友。而暮的x格……说好听点是淡漠，说直白点是生jg灵勿近，无论如何都与亲切无缘。」

「所以传说中互相厌恶的jg灵三才其实是朋友？」完全没关注到重点，零兴致b0b0地问道：「呐，枫，你对他们的印象如何？也许你们可以成为将来的jg灵十二将军之一？」

「jg灵十二将军？」不愿让零知晓自己已经打听到某些秘密，枫适时装出一副困惑的模样，「那是什麽？」

「喔，对了，你不知道。」一说到jg灵十二将军，零的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在幻境中，就是这个时候，他做出了第一个抉择，结果导致往後的一连串悲剧。现在重新来到了这个时刻，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次犯下相同的错误。

用简洁有力的词语将未来jg灵族的阶级划分介绍完毕，零忐忑地望着渐渐敛起笑容的枫，内心已经构建好了假如枫选择拒绝，自己接下来要劝他接受的说词。

「我不知道。」回望零朝他投来的视线，枫淡淡说道：「你……可否容我思考一日？一日之後，我必定给你答覆。」

「好吧……」没有得到准信的零有些失望的垂下头颅，x情开朗的他却很快安慰自己，至少枫没有马上拒绝，算是为将来的悲剧留了些许转圜余地。

「等等，枫！」眼看枫即将转身离去，零连忙出声将他叫住，试探x地对他问道：「那……明晚见？」

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终究还需要一点时间沉淀的枫一听见零这麽说蓦地松了口气，回首温和笑道：「好，明晚见。」

话落，他再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麽迈步走出神殿角落的秘密基地，缓缓消失在夜晚的月se中。

看着枫逐渐远去的背影，被独自留在原地的零始终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凝望。直到再也看不见枫的身影，他才叹息着收回视线，提步踏上归途。

「所以，你还是没有给他确切的答案？」待零也离开枫树下後，两道雪白的身影蓦然出现在神殿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