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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仓皇爬过去。
等小兔子爬上去了,这个人又立刻调转笼子的方向,“哗”的一下,原本干燥的另外一端入水,小兔子再次落入了水里,它不会水,只能再次惶恐簌簌地爬向另外一段。这样反复玩弄,人就发出哈哈大笑声。
小兔子可怜极了,浑身都是水,每一秒钟对它来说都是折磨。他也没办法反抗,太懦弱了,太无能了。
但是没有人会可怜他,反而觉得他出丑的样子很好笑。
而兔子的心脏是很小的,很容易就会被吓停心脏。
颜湘神色苍白,眼神如灰,如果不是胸膛还在微微的起伏,情绪跟那头死去的野鹿也没什么区别了。
颜湘小声地问,“……我说的,对吗?你只想捉弄我而已。”
蒋荣生回过头看他,“说什么呢宝贝,刚刚爽,得一脸婊/子,样的又不是我。”
“好了,休息够了就起来收拾,管理员还有半个小时到,你也不想夹着一屁股j,y上陌生男人的车吧。”
虽然去拉斯维加斯的路上困难重重,但是在拉斯维加斯举办的雕塑展上,颜湘竟然神奇般地跟大学教科书上的雕塑艺术家握了手,拿了签名,还很腼腆又很真诚地仰望着大师,亲口说非常喜欢他的作品。(虽然是蒋荣生在旁边当了翻译。)
蒋荣生除了个性比较恶劣,比较喜欢伤害别人戳心戳肺以外,他在处理正事当中从来非常值得信赖,从来不会出错。
翻译的节奏感很好,对话衔接之间不会让人感到晦涩。
大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西班牙老头儿,复杂一些的句子蒋荣生就用西班牙说,简单一些的句子就用英语说,能让颜湘和西班牙老头儿都听懂。
最后道别的时候,大师还送给颜湘一把纯银的雕塑刀,说他看过最新一起《雕塑月刊》,并期待下次能在联展上碰见颜湘的作品。
回加州的飞机上,颜湘连觉都不睡了,就是反复地把那把雕塑刀翻来覆去地看。
蒋荣生在旁边看财报,片刻后,淡淡地合上文件夹,转头,笑着问,“这么喜欢?”
颜湘捧着那把雕塑刀,点点头,眼睛笑眯眯地。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笑得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这就是颜湘,早就习惯了麻木自我,努力告诉自己要友善对待他人,要只记得开心的事情,至于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一定要藏在心里面,不要去想。
这样的话,无论经历再多,也不会垮掉。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这样做对不对,其实颜湘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有对的地方,不然他每天都会很不开心——妈妈在生病,被困在十岁那年走不出来,自己又每天都婊子,要面对喜怒无常,冷血刻薄的蒋先生。这样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可能也有不对的地方。
人非草木。不是忍过寒冷的冬天,一直藏在地下,埋得很深,等下一个春天再来,又是一片崭新的生动的绿草。
不是这样的。
那些事情会一直藏着,一直在,兀自在心底腐烂着,深入骨髓,无论四季轮回多少次。等到有一天,忽然反应过来,然后延迟的痛苦就会铺天盖地袭来。
颜湘需要吃药就是证明。
但是目前颜湘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要跟人说吗?他没有朋友,不想让妈妈担心,也不知道该依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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