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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不想她当真以为他病了前去唤人,陆闻声音微弱回答她:“我没事,无需唤人来。”
沈南枝抿了抿唇,陆闻这副模样哪像半分无事的样子,但很快方才的疑惑之处又浮上心头,兴许陆闻当真是偷摸着出现在此处的,至于缘由为何她不得而知。
默了一瞬,沈南枝垂眸松口道:“好,我不唤人来,你且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沈南枝重新站起身来,陆闻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就此信了她,也并未再阻拦。
陆闻的意志已是到达了极限,此时心底些许的放松,令他本就溃散的思绪彻底乱成了一团。
身体瘫软无力,喉间干涩得像是要燃起烈火一般,他想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十分狼狈,但却又在混沌的思绪中找出一丝微弱的念想来,如若他今日没有遇见沈南枝,会怎样呢。
方才他的确能够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就将她拿下,亦或是果断解决掉无意间开门瞧见他身影的沈南枝,他应当避过所有人的视线转而去寻一处无人的房间,这无疑才是最为稳妥的方式。
可他竟拉住了她,跟着她进了这间屋子。
此时他已是虚弱得只能任人摆布,沈南枝若当真不管不顾前去唤了人,所有的计谋都将在此功亏一篑。
那他刚才为何没有这样做?
繁杂的思绪混做一团,却不知在何时,那些思绪便仅剩沈南枝三个字还清晰可闻,他为何会在如此失控的时候反复想起这个名字。
陆闻艰难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身体像是快要融化了一般,浑身却感觉到无比强烈的空虚感。
他需要什么来令这难耐的感觉得到缓解,可他却不知自己要的是什么。
像是有千万只蚁虫在啃食着他的身体,每一处都叫嚣着令他疯狂失控的灼烧,他好像坠入了深渊,深不见底,漆黑一片。
直到他快要被这黑暗所吞噬之时,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掌触及了他的肌肤,耳畔传来似梦似幻的轻柔嗓音:“来,我扶你起来喝些水。”
沈南枝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陆闻,他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触及的肩头滚烫又紧绷,他喉间不断颤动着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从嘴中发出的低吟却绵软娇柔得听不清半个字。
沈南枝别无它法,扶着陆闻的肩头,将手中的瓷杯凑近了他干涩的唇。
温热的水滑入喉间,虽是缓解了些许如灼烧过的干哑,可却仍旧叫陆闻浑身热烫难耐,他的身体已是不受自己的控制,手掌无力地攀着沈南枝的手腕,没能全数咽下的水顺着他的唇角滑下,一路流淌过他的脖颈,滴落他凸起的喉结,最终滑入衣襟,蔓延至更深的内里,再寻不到踪迹。
沈南枝垂眸注意到陆闻衣襟湿了一片,忙收回瓷杯,有些慌乱道:“你身子太烫了,我去取毛巾来给你降降温,兴许会好受些。”
陆闻再次躺下,重重喘息了一瞬,似是方才的温水令他找回了些许思绪。
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一片,皮肤呈现着不自然的红潮,整个人狼狈又可怜,无助又瑟缩。
沈南枝很快取了浸泡过冷水的毛巾来为陆闻擦拭,她自是不便解开陆闻的衣服擦拭其他地方,仅是就着湿冷的毛巾为他面颊擦去汗水。
冰冷的触感令陆闻像是在干涸的沙漠中得到了一汪绿洲般,难耐地颤动了一瞬眼睫,终是能够缓缓睁开眼来。
明晃晃的光照中,一张慌乱焦急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眉眼娇柔,软唇红润,细腻光滑的肌肤清晰可见,额前散落的一缕碎发轻扫过他的面颊。
好香。
清甜又带着一股蛊人心魄的幽香,像是比所中的药物更为致命的诱惑力在他身体扩散开来,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叫嚣着想要肆意品尝这抹香甜。
克制不住,隐忍不了。
陆闻紧咬着牙关,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沈南枝顿时也察觉到陆闻的异样,仿佛她为他擦拭并没能让他的情况好转多少,反倒更加严重了一般,她忙收回手紧张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陆闻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剧烈的疼痛和腥锈的血腥味令他找回了些许理智,他眼眸晦暗一片,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一般,里面却不知在翻涌着怎样疯狂又难耐的情绪。
陆闻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哑声开口道:“嫂嫂,劳你帮我备一桶冷水。”
沈南枝闻言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忙站起身子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好在这屋子里什么都备得有,沈南枝手脚麻利地为陆闻备好一桶冷水,探身试了试,甚是有些难以想象在微凉的夜里直接浸入这般冰冷的水,该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之事。
但显然陆闻此刻热得不正常,浸泡过冷水兴许才能让他有所缓解。
沈南枝没再耽搁,转身走回坐榻上,把陆闻整个人扶坐起来,但要再将几乎完全瘫软无力的他完全扶起站立,却又令她开始犯难起来。
沈南枝手足无措地看了陆闻一眼,似是想在他身上找到合适的着力点,却又觉得自己触碰他什么位置都不太得当。
犹豫之际,陆闻似是有些痛苦难忍了,紧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中泄出一声似是请求的话语:“嫂嫂,可否扶我一下……”
沈南枝喉头一噎,意识到自己在这种时候还瞻前顾后实在有些扭捏了,点了点头,手臂便绕过陆闻的后背扶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刚一触即陆闻的腰,他便霎时浑身紧绷了起来,条件反射一般大掌便扣住了沈南枝的小臂。
沈南枝也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抬眸去看他,陆闻却是垂着眼眸,转而将自己的另一条胳膊放到了她肩头,如此便得以着力站起身来。
两人之间隔得极近,沈南枝矮一个头的身形好似就靠在陆闻怀中一般,但陆闻几乎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全数压在了她身上,令她举步维艰。
沈南枝无暇顾及别的,只能铆足了劲撑起陆闻的身子,拖着他一步步朝着屏风后的木桶走去。
沈南枝的再次靠近无疑对此时神志不清的陆闻是种巨大的吸引力,那抹扰人心绪的馨香更为浓烈了,在极近的位置不断散发开来,萦绕在他周身,令他避无可避,也根本不想避开。
沈南枝吃力地扶着陆闻往前走了两步,正欲喘口气,搭在她肩上的手掌突然收紧,掌心以一股不算大力却又全然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道攥住她的肩头。
下一瞬,便有热烫的呼吸凑近她的颈间,埋进她的发丝中,静谧的屋中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吸气声。
“怎、怎么了?”沈南枝身子一僵,脚下步子却没敢停。
她不知陆闻的头是因着无力才靠到了她肩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因着深埋的姿势,呼吸受阻而发出这样粗重的声音也实属正常。
此时的陆闻本就不清醒,理智告诉沈南枝两人这般贴近实在不不合规矩,可此刻的情况又容不得她去规避这些。
陆闻身体的热烫似乎也在影响着沈南枝的心绪,出嫁前她自是未曾与男子这般贴近过,而后与陆衡的那次相处,更是令她满心慌乱和恐惧,哪还顾得上别的什么感受。
沈南枝感觉耳畔满是陆闻粗重的呼吸声和不知是谁乱了节拍的心跳声,她只得极力加快脚下的步子,撇开脑海中繁乱的思绪,尽快抵达屏风后。
终是走到木桶前,沈南枝动了动发酸发麻的手臂,使着劲想要将陆闻放到木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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