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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琢磨间,忽听榻上的宋寻月轻轻嘟囔了一声:“王爷……”
谢尧臣心头莫名一紧,下意识屏住呼吸,俯身听去,但听宋寻月迷迷糊糊的笑道:“王爷,你要是我真正的夫君就好了。”
谢尧臣只觉脑中一白,仿佛一道闪电从他身体里穿过,整个人全然僵住。
心在胸膛里砰砰直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真正的夫君?
她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对自己也有好感?
谢尧臣凝眸在她面上,她虽闭着眼,但唇含浅笑,连眼尾都是笑意,仿佛沉浸在多么令人眷恋的幸福中。
再想想她方才说的话,他很难不多想!甚至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谢尧臣呼吸微促,本来今晚什么额外打算都没有的他,心间陡然烧起一团烈焰!
心间一时无比挣扎,一个声音告诉他,她喝醉了,今晚什么也不能做,不能趁人之危。但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你看呀,她也想让你做她真正的夫君,你也想,一拍即合,为什么不呢?
谢尧臣的手在身侧陡然攥成拳,胸膛异样的起伏着,即便他拼命克制,但终是被另一个念头占了上风,目光落在她挂着笑意的唇上,十里香的酒味,在此刻似乎变得更加醇香浓郁。
若她也想让他做她真正的夫君,那他只亲一下,应当不算趁人之危。
念头刚闪过,他身子便已比念头更早而动,前倾下沉,缓缓向她唇边靠去。
就在他快要触碰到那段十里香的刹那,宋寻月忽又一声轻笑,跟着呢喃道:“那府里那些银子,就都是我的了,嘿嘿……”
谢尧臣:“!”
忽然如一盆冷水,当头从谢尧臣头上浇下,他蹭一下从塌边站起来,怒视榻上的宋寻月。
她让他做真正的夫君,竟然只是惦记他的钱?
喜欢我!立刻马上!
榻上的宋寻月, 面上神色依旧是那般的幸福,仿佛她已获得且拥有这世上美好的一切。
而谢尧臣, 一团怒火堵在胸口, 憋得他直疼。
望着宋寻月粉扑扑的脸蛋,他当真有种上前给她掐醒的冲动!好好问问她,对眼前这位给她提供如此美好生活的人,就没点什么想说的吗?
本以为她是醉梦中想起了他, 才会有这般幸福的神色, 结果好嘛!满脑子银子!
他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人!
可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人, 心里也根本没有他。忒, 更气了!
他除了名声差, 究竟哪里不好?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还有赚钱的本事, 她怎么就对他一点不生心思?
思及至此, 谢尧臣薄唇微抿, 神色间有点自责,可这点子自责,转瞬逝去,他神色复又恼怒起来。
是!是他之前不让她生心思,但今非昔比啊,他管家权都给她了, 她完全可以多想一点!
他是怕她同宋瑶月般, 有攀龙附凤之心, 不是怕她对他有情爱之心。
谢尧臣眼皮垂着, 怫然不悦的盯着宋寻月。而榻上已陷入醉梦中的宋寻月, 浑然不觉, 神色依旧香甜。
谢尧臣一肚子火没地儿撒,根本不甘心就这样走。
他盯着宋寻月看了半晌,忽地抬起一条腿,单膝跪在宋寻月塌边,随后两臂撑在宋寻月身子两侧,缓缓俯下身去,凑到她耳畔,每一个字都咬着重音,愤恨道:“我赚的!府里所有银子,都是我赚的!”
喜欢银子不喜欢他,好比要鱼不要渔,愚不可及!
说罢,谢尧臣侧眼看向她,神色间满是不甘,还夹杂着些委屈。虽然知道她听不见,但还是想说。
他还能怎样?之前话都是他自己说的,眼下再不想走,他也不能趁人之危欺负一个弱女子不是?
谢尧臣白了她一眼,双手一用力,撑着自己重新站直,一刻未停的离开了宋寻月的卧室。
十里香的酒香落在了身后,谢尧臣目视前方,兀自深吸一口气。他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朝一日,离开一个人的房间,竟是需要决心。
来到门口,谢尧臣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在寄春等人诧异目光的注视下,他拽了下大氅毛领,大步离去,大氅都被行步带起的风撑起。
辰安:“?”
这世上居然还有抱着夫人进卧室,然后自己囫囵个出来的?
辰安和张立相视一眼,立马马不停蹄的跟上。
寄春看着谢尧臣离开的背影,一时急得跺脚!
都怪她,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王爷今晚和王妃那么好,都抱着王妃进卧室了,居然还会这么快出来,眼瞅着是确实不会啊!
当真急死个人!她要是别忘了教王妃人事这桩事,指不定今晚就成了!
寄春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忙对栀香道:“栀香,明日王爷和王妃何时离府进宫?”
栀香回道:“金明夜宴晚上才开始,陛下通常酉时左右到金明池。王爷和王妃,明日起来后吃完饭,约莫就得进宫。”
寄春松了口气,对栀香道:“那来的及!明日我赶着出门一趟,去城里买点东西,若是赶不回来,我就在御街上等你们。”
栀香眼露不解,好奇问道:“寄春姐姐,你要去买什么?”
寄春蹙眉急道:“反正就是很重要的东西。”
明日三十,明天晌午过后,城里的各类店铺,约莫就要关门了。大年初一到初五,大多数店铺都不会开门,甚至有些要回老家的商户,八成得到上元节才会开门。
明天上午是最后的机会,再不去买,又得拖好久。
栀香委实琢磨不透寄春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只好道:“那既然你每日要出门,就抓紧去休息吧,我和星儿去服侍王妃。”
栀香私心估摸着,王爷衣冠楚楚的出来,应当什么事儿也没做,王爷又不可能服侍人,他们王妃,估计连鞋都没脱呢。
寄春完全没功夫多和栀香说话,只深深蹙着眉,点点头,转身疾步往自己房里走去。
栀香和星儿相视一眼,一同进去,去服侍宋寻月安歇。
这一晚,宋寻月沉浸在美好的梦乡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而谢尧臣,回去后一言未发,沉默着沐浴,沉默着更衣,沉默着躺下。
委实将辰安和张立弄得摸不着头脑。
他们实在想不通,两个人都喝了酒,今晚又牵又抱,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那么开心的进去,最后又为什么会黑着脸出来!
第二日一早,因着要进宫的缘故,星儿早早将宋寻月叫了起来,进宫要穿戴的王妃规制的命服同发饰,寄春也已经准备好,放在了宋寻月卧室的矮柜上。
宋寻月打着哈欠起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寄春道:“今早王爷约莫会过来一起吃饭,记得多备一副碗筷。栀香呢?”
寄春回道:“今早王爷院里派人传走了栀香。”
“哦。”宋寻月应下,没再多问,径直往净室而去。寄春同星儿一起,陪宋寻月进净室,服侍她梳洗。
而王府另一面,谢尧臣已经梳洗完换好了衣服,他一早便叫辰安将宋寻月提前拿去马车里那套玄底的蟒袍取来,换在身上,另一套未动,打算做备用更衣时换。
他本就身形高拔,玄底金纹的云锦蟒袍,穿在他身上后,远比单独看时,更显夺目。他又选配了一副赤金凤尾簪冠,同身上金文蟒袍交相辉映,整个人看起来又威严又金尊玉贵。
和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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