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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朝廷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在前去燕衔岛上“休假”前,身为天子的应长川先带人回到了昭都。
……
建筑——尤其是古建筑中的学问颇多。
江玉珣上辈子一直很遗憾自己没有系统学过这些东西。
这次回羽阳宫,他终于跟在工匠的最后听了个尽兴,并邀对方解答了好几个他自上一世起便很好奇的问题。
一聊到专业相关的话题,江玉珣便不小心将应长川忘在了一旁。
等他反应过来时,一直带他们参观的工匠已不知何时被天子屏退。
偌大的兰池殿上只剩下他和应长川两个人。
羽阳宫只是每逢下雨内涝严重不能住人,而不是已经塌了。
这几年天子虽率领朝臣百官移到了仙游宫去,但仍留了一部分的宫女与太监在此地肩负着维护宫殿的重任。
前几日没有下雨,乍一眼看去眼前的豪华宫室与三四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应长川轻轻牵着江玉珣的手走到了兰池殿上,同时与他耳边问:“爱卿可还记得此殿?”
“……自然记得,”江玉珣默默咬牙道,“当初陛下便是自这里将臣送到诏狱去的。”
自己怕是到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倒霉的地方。
夏风吹至殿上,撩得悬在梁柱上的纱幔轻轻摇晃。
应长川忽然借着这阵风抱起江玉珣,并带着他走到向最上席。
看到眼前的东西,江玉珣立刻拽紧应长川的衣领:“陛下,快放臣下来!”
大周所处的时代还没有“椅子”这个东西,天子坐的并非龙椅,而是绣满了龙纹的“五重席”。
兰池殿是整座羽阳宫内面积最大的建筑。
殿上的“五重席”也是整个皇宫内最规格最高的一处。
虽说江玉珣已经与应长川没大没小惯了,但被对方抱着坐“龙椅”这却是头一遭。
应长川摇了摇头,他非但没有放对方下来的意思,反倒轻低头亲吻江玉珣的额头:“爱卿当年可曾想过会有这样一日?”
“……从未想过。”江玉珣实话实说。
假如那个时候有人告诉说未来自己将会和应长川在一起,自己只会当他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江玉珣不由觉得有些神奇。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前几日应长川拷问江玉珣喜欢他什么。
如今他忽然也有些好奇,应长川又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感兴趣的?
江玉珣并不擅长隐藏情绪,他一边思考一边忍不住瞄了一眼应长川。
“爱卿可有什么事想问孤?”天子一眼便看出对方正在心里纠结着什么。
“确有一事……”江玉珣好奇地转过身看向应长川,“刚才忽然有些想知道陛下究竟是什么时候对我感兴趣的?”
假如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自己一开始绝对没有少怼应长川。
而天子也完全和“大度”这两个字扯不上干系。
应长川缓缓垂眸,似乎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一边用手轻抚江玉珣的睫毛,一边低声说:“爱卿不如自己猜猜。”
“……这我哪里知道,”江玉珣吐槽归吐槽,下一刻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应长川的话猜了起来,“应该不会是在船上一起住的时候吧?”
应长川摇头说:“不是。”
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江玉珣的生活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他与应长川几乎每天都要见面。
几年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同一瞬间涌入了江玉珣的脑海之中,刹那间他竟有些分辨不清什么事在前,什么事在后。
想起那日的滚滚黄沙,与应长川深夜前往沙地寻找自己的事。
江玉珣试探着问他:“难不成是在北地?我们遇到沙暴的那一次。”
应长川继续摇头:“并非。”
那个时候他何止是对江玉珣感兴趣?
而是已经默默地将人放在了心上。
“可是那年过年,陛下让我搬到流云殿的时候?”
“不是。”
见自己再次猜错,江玉珣索性摆起烂来,他一口气问:“那总不会是在我被聆天台带走,或者喝醉酒的那一次吧?”
一提起这件事,江玉珣便会忍不住想到落满一地的算盘珠子。
与自己喝醉酒后与应长川瞎许愿的样子。
应长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突然垂眸吻向江玉珣的额头。
不知怎地,江玉珣突然从应长川的动作中读出了他的心思——天子的的确确是打那个时期便对自己有了兴趣。
“……天。”
这比江玉珣方才想的还要早一点。
虽说自己刚才问的是“感兴趣”而不是“喜欢”。
但如果是没有算错的话,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只有十七岁?
应长川似乎没有想到江玉珣会在此时迟疑。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怎么?”
十七对古人而言早已不小,甚至于很多人这个时候已经成家立业。
江玉珣不想表现的太过一惊一乍,然而应长川问了……他却只好认真又无措地看向对方。
并非常没见过世面地艰难道:“可是我那个时候才十七岁。”
月光落在江玉珣的眸底,将他的目光照得尤其清澈。
应长川随即蹙眉:“……对。”
也不知天子想到了什么,一向厚脸皮他的手指竟罕见地僵了一下。
应长川与江玉珣虽然相差六岁多将近七岁。
但是今年还不到三十的他,年纪怎么说都不算大。
放在现代谁不说一声年少有为?
见天子面色有异,江玉珣感慨过后立刻摆手说:“我没有说你年纪大的意思,陛下千万不要多想啊!”
殊不知此刻自己表现得越是真诚,便越是气人。
见应长川微微蹙眉,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越描越黑的江玉珣还在补充:“现如今陛下与我们当初在羽阳宫里相遇时没有任何区别……就算年纪上差了几岁也没有关系。况且单看身体而言,你可比我好太多了。”
他既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
并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忐忑地抬眸看向应长川。
两人的视线在此刻相对,江玉珣那双墨黑的眼瞳内满是真诚之意。
应长川向来不是一个在意年纪的人。
甚至于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他,对生老病死看得都比一般人淡。
——凡是人总逃不过这一遭。
当初昭懿太后驾鹤西归时,应长川心中虽也沉痛,但始终为战事所牵绊的他更多的却是理智。
可是现在江玉珣这简单的几句话,竟轻而易举地让他的心也跟着乱了几分。
那日听到江玉珣说“长命百岁”后,应长川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惶恐。
并非因为他想起了两人之间的年岁之差,而是因为江玉珣儿时久病在床的日子。
现如今江玉珣的身体虽然好了许多,但是体质仍比一般人弱……
殿上的纱帘还在随着风轻轻地摇摆。
应长川的心中那些旖旎的念头却已荡然无存。
这向来是他不愿意多想的话题。
早有了牵挂了不舍的他冷不丁地抓住了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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