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sp;&esp;她?胡乱答：“开心来月经了。”

&esp;&esp;“这有什么好开心？”吉霄不理解，“你不知道这事情多麻烦。”说着又看一旁，拿搪瓷杯过来递给她?，“怎么没喝这个？”

&esp;&esp;因?为总觉得那杯子很脏。

&esp;&esp;吉霄无从知道，还在真诚地告诉她?：“红糖水对生理期很好。你别看它像药水一样?，味道其实?是甜的。很好喝，你尝尝。”

&esp;&esp;方知雨这才接过搪瓷杯，冲吉霄做一个鬼脸，然后笑嘻嘻地把水一口一口喝下去。

&esp;&esp;第56章 春日

&esp;&esp;那天下课又去找吉霄, 两个少女沿着?春日的河岸行在蓊郁中。午后的阳光落入河流，碎作星辰，波光闪闪。天气正?好, 吉霄的衣服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esp;&esp;到?了该转弯回花园小区的分岔路口, 突然不想那么走?。

&esp;&esp;“我们去江边好不好？”

&esp;&esp;“？不回去做数学题？”

&esp;&esp;“我今天来?月经，感觉脑袋里都是浆糊，听课都睡着?了。老师知道我不舒服, 还让我先离开呢。”方知雨给自己找理由，“所以就算你想教我，我也听不进去的。”

&esp;&esp;“可是……”

&esp;&esp;“走?嘛！”

&esp;&esp;拉着?吉霄朝前，一路追追打打。好似两尾刚入大海的小鱼，满是带点?怯意的新鲜, 又像逃课来?远足。

&esp;&esp;行至港口, 手已?牵在一起。江流宽广, 天高水阔，有船支航行其间。

&esp;&esp;玩乐累了, 到?一处野草从坐下歇息。

&esp;&esp;“你的裙子我洗好了，但还没干。等下周上你家?给你送回?去。”吉霄说。

&esp;&esp;“你真迟钝！”方知雨说她?, “我都讲得那么明显了你还是听不出, 是我故意不想要！”

&esp;&esp;“我不管。反正?我要送回?去，到?时候你想扔再扔。”

&esp;&esp;“那我还怎么扔？你那么用心帮我洗干净的。”

&esp;&esp;吉霄听到?这, 难掩喜悦。

&esp;&esp;“可你为什么不喜欢？”不禁问方知雨，“我觉得那条裙子很好看啊。”

&esp;&esp;“那是在你眼里, 因为它?跟你适合。你穿好看，我穿就不行, 太成熟了。”

&esp;&esp;方知雨说到?这灵机一动，脱下书包来?放草地上, 头枕着?补习资料美滋滋躺下。多惬意，就是刚才跑了一阵还在冒汗：

&esp;&esp;“好晒啊。”

&esp;&esp;坐她?身旁的少女听了，挪挪位置帮她?挡住阳光，让她?的脸陷进自己身形造出的影子里：

&esp;&esp;“这样就不晒了。”

&esp;&esp;对她?这么说的人背着?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让方知雨看得一刹那出神。总觉得这一刻，好像连风声都安静。只听到?她?声音。

&esp;&esp;“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把我当成男生。”心不自知地怦然着?，一片寂静间，暗影里看着?她?的人对她?低声说。

&esp;&esp;方知雨回?过神来?，故作老练地答：“我知道。”

&esp;&esp;“？你知道什么。”

&esp;&esp;“知道你故意骗我。我只是不点?明而已?。”

&esp;&esp;吉霄意外：“……就那么明显？”

&esp;&esp;“对啊，”方知雨随便举个例子，“之前我问你为什么不穿裙子，你说半天说不清楚。还说什么‘男生都不穿的’，真的很奇怪！”

&esp;&esp;吉霄被戳穿得不好意思。良久才问：“可你不觉得我很像男生……穿裙子很丑吗？”

&esp;&esp;“哪里丑了？”方知雨不解，“而且你只是留短发，为什么说自己像男生？我跟你保证，你穿上裙子会跟电视里的仙女一样！……不对，还要戴个假发，仙女的那种！”

&esp;&esp;吉霄听得莞尔。“真是闻所未闻。”她?说。

&esp;&esp;闻所未闻。这种词她?这个小学?生还不太会用。成人后大三岁不算什么，但小时候大三岁，就像隔着?两个世界。她?还是小孩子，吉霄已?经长大了。

&esp;&esp;她?对此既憧憬，又很不满意。

&esp;&esp;“这里夏天来?应该也很美。”然后听吉霄说，“到?时候花都开了。”

&esp;&esp;“夏天又来?啊。”她?漫不经心。

&esp;&esp;“……等你考了中学?，就不会再来?你数学?老师这补课了吧。”

&esp;&esp;“当然，学?校都不一样了。”

&esp;&esp;“那我一个人来?，也没什么好玩。”

&esp;&esp;“你这么大个人还要人陪着?玩啊？”

&esp;&esp;“你人小，你厉害。”

&esp;&esp;方知雨被逗得笑开，但笑完又不知道笑点?在哪。

&esp;&esp;那段时间她?就是这样，常常傻笑，因为吉霄。

&esp;&esp;“你初中考哪？”又听吉霄问她?。

&esp;&esp;“国际学?校。”

&esp;&esp;“那不是在市里？”

&esp;&esp;“是啊，”方知雨答，“再不行也要进一中。”说到?这嘴快，“反正?五中是绝对不可能?的。……啊，对不起！”

&esp;&esp;“为什么道歉？”

&esp;&esp;“……因为你就是五中的。”

&esp;&esp;“你又知道我在五中？”

&esp;&esp;“我知道啊，”方知雨说，“我之前又看到?你朋友。就是小卖部那个姐姐。她?穿五中校服。”

&esp;&esp;吉霄想了想，明白了什么。又想起来?：

&esp;&esp;“对了，之前不是在你家?看过《重庆森林》吗？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叫吴美希，她?家?就有那个电影的海报。”说着?还比划，“这么大一副，很漂亮的。”

&esp;&esp;方知雨的眼睛瞬间明亮：“她?愿不愿意卖啊？多少钱我都给！”

&esp;&esp;“不知道，”吉霄答，“得问问了。而且我很久不去找她?，也不确定那张海报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