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王后伊丽莎白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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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被软禁了两日，期间被松了绑，好吃好喝的招待，连沐浴保养都一应不缺，好像我真是被请来的贵客一般。我摸不清伊丽莎白的心思，隻好安抚好自己的心态，有一日活一日，大难临头时再慌也不迟。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以我对乌瑟的理解，如果雷昂真的性命垂危，乌瑟的一切力量都会投入到保住王储上。伊丽莎白这种丧家之犬，根本没有追捕的必要。而被伊丽莎白挟持的我……乌瑟他为了大局，连自己的性命都能舍弃，我就更不用说了。

我不会怪乌瑟，我知道他在做出那些决定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因为有他的庇护，我在这个时代才能安稳活到现在。对他我将永远心怀感恩，直至死去。

现在比起我自己的安危，我反而更担心路加。我被绑架那天，他肯定受到了袭击，现在还不知死活。如果他活着，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我，我只希望他能平安，不要做什么傻事。

我猜伊丽莎白不会在这座小城停留太久，我也猜测，她的流亡之路上不会一直带着我这个累赘，不管她绑架我是什么目的，她离开这里时，就将是我命运的终点了。

第三日午后，我被四个男仆押送出房间。我本以为会去见伊丽莎白，没想到被带到一个幽暗的石室中。这里好似个浴室，壁炉熊熊燃烧，浴桶里按习俗铺好细布，旁边还立着个一人高的银製架子，像是面穿衣镜。我正惊疑为何将我带来这里，一脸麻木的男仆突然製住我，将我捆在那个银架上。

我这才发现这是个刑具，上面两个锁链，将双手分开锁住，下面还有固定住脚的锁环。此刻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恐惧完全爆发，本能的剧烈挣扎，带动锁链哗啦啦的响，在这石室中回荡着，恐怖至极。

“失礼了，女爵阁下。”伊丽莎白由两名妇人陪伴着，走了进来。

我满眼惊恐的直盯着她，抖如筛糠。她见状微微一笑：“怎么，还是害怕了吗？”

她慢慢走过来，不顾我的躲避，伸手摸上我的脸：“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并不想吓到你们。恐惧会影响效果的，所以对其他人，我不得不弄晕她们。你一直都很冷静，不像她们哭闹个不停，我还以为你毕竟不同，对你抱着很大的希望……”

她的手指在我脸上滑动，我吓的全身汗毛直竖，带着哭音从喉咙里挤出：“为什么……你要做什么……”

她走开了，到壁炉边的架子前，开始解自己的披风。

“康蒂丝，我能这么叫你吗？”她语调随和，像在沙龙中和人寒暄，可此刻，她面对的“宾客”，却被绑在刑架上，在极度的恐惧中哭泣挣扎着。“上次你说过，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深受感动。我从来没有过朋友。我能告诉你个秘密吗，康蒂丝？”

“我还是处女。”她说，脸上挂着的微笑在火焰的映照下，半阴半明。

“自我四岁，法伦茨王子出生，我的命运就已注定，我必须坚守贞洁，将自己的全部献给我的夫君，给国家未来的国王。后来他死了，索多玛前途未卜，可家族为培养我花去太多，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他们又为我谋划另一个王后的位置，我不得不继续我的守贞……你知道吗，康蒂丝，我也有情人，可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不能破我的身子，因为我已经被标好了价格。是的，我就是盘价格高昂却久置发霉的糕饼，惹人厌弃……而你，甜蜜可人的康蒂丝，你是几岁时爬上我未婚夫的床的？十五岁？十六岁？”

我已经吓的全身发冷，两耳嗡嗡直响，她的大部分话都逃出我的理解之外。她也不需要我的回答，继续着她的独白。

“你那个病态扭曲的哥哥并不喜欢我，他喜欢十岁下的孩子，欺凌弱小，会带给他强壮的虚荣假象。而我，据他的话说，是个‘傻高的婆娘’。他丧命时我已经十八岁了，战争还不知要延续多久，我的年华在迅速流逝，就算我是巴托利家的女儿，容颜枯萎的老处女也吸引不了男人的。为了驻颜，我试过无数方法，有些你想都不敢想……直到最后，有巫医进献了配方，用年轻貌美女子的新鲜血液内服兼沐浴，就可保持青春，女子越美貌，则越灵验……”

我一激灵，冷战从脊柱直窜上天灵盖，原来如此！她没杀我，一直让我衣食不缺，全是因为她想要我的血！

“战乱中搞到年轻姑娘容易，几个铜板就能买到。”伊丽莎白冷酷的说着：“我还在南方时，每周都有新鲜的血可以使用，可自打我来了北方，就不得不暂停巫术，而这里可怕的气候，粗野的习俗，都在加剧我的衰老，看看我吧，和两年前相比，现在的我，成了什么样子！”

如果我还存有理智，也许能反驳她的疯狂之言。她现在才二十四岁，容貌的衰败根本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精神上长期的压力与自我折磨。可我现在已经吓的快疯了。我想起年初时集市区的传闻，数个年轻姑娘失踪，后来还听说有几个小贵族家的女儿也不见了，原来都是伊丽莎白……天啊，谁能想到国家的准王后，背后竟是个连环杀手！

“之前那些失踪的姑娘……都是你做的？”我哆哆嗦嗦的问。

“我来到王都后收手了一阵，在乌瑟眼皮底下动作可不容易。”伊丽莎白自嘲的一笑：“直到去年，我以为我们要赢了，我的权利越来越大，才又开始了巫术，可惜的是，这里年轻女人好找，貌美就……天，这些北方蛮人的野种……”

她的视线又转回我身上。

“我第一眼见到你，康蒂丝，就很喜欢你。”她语调温柔，对我说，双眼中的疯癫与兴奋被火焰映亮，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