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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别经时’了?”他一说完,众人皆笑起来。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在这山野之地,在这一群看似粗鄙的老农嘴里,竟然也能吐露风雅,吟诗对词!这让我这个自诩为汉语言文学毕业的高材生有些羞愧。

我见那老树的遒劲的枝干上系着不少的红布条,我知道这是祈福红布,这时候三叔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条鲜红的布条,让我系上去。于是我给那老树系在最矮小的一根树枝上,然后学着他们对那老桃树拜了拜。

或许是那树太老的缘故,看了半天,几乎见不得桃树上一个花蕾,全是一寸来长泛着黄的嫩绿芽。我正在打量老树的时候,听到相木匠抚摸着树杆,缓缓的说道:“老伙计,如今事态紧急,又得让你受痛了……我也别无他法,你呀多担待担待啊……”我听他那口气,仿佛有百般的不舍和怜惜。说完后,只见他点了三炷香,对着老树拜了拜,然后插在树根下面的台子里。

我们站在旁边默不作声,过了一会,相木匠摸着朝西面的一根小碗口粗细的桠枝,对着赖端公说道:“光忠,把锯子拿过来,就这根。”于是赖端公连忙从院子旁边拿起一把钢锯子,走上前去,这时候三叔也走了过去,帮他扶着树枝。

这桃树本身就比较疏松,比不得青冈树和柏树那么坚韧,于是没几下赖端公就把一根四五米长的桃枝给锯了下来。这时候三叔拿过来一把弯刀,开始剔着上面没用处的小桠枝。这时候我见到相木匠从地上扣了一大把新鲜泥土,小心翼翼的抹在那锯掉的口子处。

等三叔把这桃枝剔刮成一根棍子的时候,赖端公用锯子将它锯成了两尺来长短的圆柱。一连锯了十来个,于是我们把这些木头柱子用口袋装着,出了相木匠的后院,提到了他的堂屋里面。我见赖端公找来斧头,将这些圆木柱破开成四份,然后三叔用弯刀将每一根削成两指头宽细的木钉形状。这时候相木匠从里屋走了出了,一只手端了一个黑黝黝的土碗,里面放了腥红腥红的粉末,等他放在桌子上面后,对着赖端公说道:“光忠,你先过来把你提那鸡的血放了,让我把朱砂调好。”赖端公嗯嗯的答应着,然后起身去屋角提了一只被捆绑了翅膀和双脚不停挣扎的大红公鸡来,我见他一手将鸡逮住翅膀,然后把鸡头夹在大指姆下面,另一只手拿着弯刀,就这样一割,那鸡脖子上一股鲜血就喷了出来,恰好被相木匠端着的碗接住了……

这副场景,让我有些呆住了,我从小就害怕杀生,见不得动物垂死挣扎的惨样。别说自己宰杀,就是见到别人动刀子,也是心有寒颤。

这时候相木匠用木条子在碗里不停的搅拌着鸡血和朱砂,赖端公走了过来,继续同我们一起破着木柱子,然后说道:“今晚上你们都去我家里,我烧辣子鸡给你们吃。”

相木匠说道:“不去了不去了,今晚上我也还有事,你自己提回去弄给娃娃们吃吧,刚好周末,他们都回来了,打牙祭。”

“就是,明天要办正事,今晚上我还得好好准备准备,你自己提回去让弟媳妇打扫了给娃儿们吃,咋能让你出了鸡血还要出鸡肉,哈哈……”三叔笑着说道。

赖端公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这有啥子,都不是外人,你们太客气了。”说完后便埋着脑袋使劲的劈木头。这汉子闷头闷脑是个实在人,只是言语很少。

忙活了一上午,大家将一根桃木枝做成了五十来根木钉,我见到相木匠在每一根木枝上面都用鸡血混着的朱砂画了符咒和写了一些不认识的奇怪字。写完后,便拿到门口的凳子上面晒着。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才弄完,大家闲聊了几句,相木匠说他去准备午饭,被三叔和赖端公推辞了,那老木匠一只手掌,生活上就有诸多不便,我们怎么好意思让他去准备午饭,于是告辞后我们便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老姑婆已经准备好午饭,老人家知道儿子是做这行的,极少过问这些事情,只是一个劲的吩咐三叔好好的照顾我,早日治好病。这初春的时节正是“稼穑遍原田”的时候,吃完午饭后,三叔和老姑婆下地去了,我在家里看着电视,一想到明日要去麻油沟,我竟然有了莫名的紧张。这段时间我经常想起婷婷,有时候半夜突然想给她打电话,但终归是忍了,除了程思泯隔几日会和我通个电话聊聊,那些以前的所谓哥们朋友,仿佛割袍断义一般,一个个销声匿迹了。

晚饭后,三叔送我回老屋的路上,说下午他和相木匠通了电话,约好明天中午去麻油沟布阵,我问三叔为什么不早点去准备,三叔说那老阴鬼狡诈得很,去早了怕它察觉,生出事端来,又说中午日头烈,老阴鬼不敢出来活动。说完后三叔又吩咐我明日一定要把那五毒肚兜贴身穿,千万不能脱下来,我点了点头答应着。自从那樊厨子把肚兜送给我后,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我每天还是都穿着。这些日子我是怕了,知道那神秘肚兜的奇妙之处,对我决计有好处。

我们在老屋的卧室内一直闲聊着,三叔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拿了一张干净的白毛巾擦拭着他那个白石头丹炉,我偶尔看了一下,那东西原本白色,如今已经微微泛黄,看来被人盘玩得幽光沉静,包浆很是厚重,油亮油亮的老熟可喜。

我们不知不觉聊到了十一点过,我见三叔还不回去,正疑惑的时候,三叔突然起身,说:“走,去院子里。”我皱着眉头问道:“做什么?”三叔笑着说道:“你忘了前天你莫爷爷说的事情?今晚子时彗星会扫月,明日里才会‘三元聚日’,方是我们捉鬼的好时机。”

我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跟着三叔往屋外走去。古代人历来爱研究天文历法和星象之学,于是几千年来便总结出了一套经验之谈,记得《战国策》上曾这样描述过:“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于是后人便把“彗星扫月”和“白虹贯日”这样的神奇天象看做是即将要发生大事情的先兆。

春捂秋冻,古人之说总是有道理,我们站在屋子外面的石板上,严冬仿佛还没过去,尽管穿得不少,然身上还是有些许凉意。我们一边说话一边目不转睛的望着天空,半个小时过去,正当我抬头望得脖子酸痛的时候,三叔突然右手指向天空,沉着嗓子说道:“快看,快看,过来了。”我急忙抬头顺着他指向的方向一看,果然见到从西南方向飞过来一个黄色的火球,那火球后面拖了一个尾巴,刚开始尾巴并不大,可火球离我们越来越近那尾巴也越来越大,正当我很诧异的时候,那黄色火球一下子就来到了正空中,它如同拖了一个璀璨的大扫把,快速的奔月亮而去,刹那间就遮盖了月亮的光芒,然后又继续往东北方向去了,来去如同流星一般。

这整个过程不过十来秒钟,我们还,我们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景象就消失了,这时候我抬头看了看月亮,刚才还比较明亮的月亮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仿佛被一层薄纱蒙着一般朦胧。

我略带遗憾的说道:“这么快,我还没看清楚,一下子就没了。”

三叔笑着说道:“这可是一甲子的时间才会见到的难得景象,你还年轻,还有机会再见,我们这些人怕是这辈子也无缘再见到了。”

我笑着说道:“怎么会,三叔这么好的身体,活个一百多岁完全没问题。”

三叔笑了笑,说道:“积聚皆销散,崇高必堕落,合会要当离,有生无不死。”我对他说的话半知半解,记得这话好像是出自一部佛经,叫什么《无常偈》的。我说道:“只要三叔好好修习金丹术,自然会得享大宝,修得正果。”三叔哈哈一笑,说道:“但愿如此了,这世人皆知长生之法,也懂不死之术,却没有几个人能如愿以偿,得正果者终究是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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