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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眯眼睛,“我掐指一算,你要有烦心事儿了。”
“我……”
庭檐声话都没开始说,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没接,先看了一眼濯枝雨。
还真让他算着了。
庭檐声没避开濯枝雨,就站在那接了电话,“什么事?”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庭檐声心里因为给濯枝雨弹琴才生出的那点雀跃顿时烟消云散,脸都沉了下来。
濯枝雨见他这样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出去,他犹豫了一下,抬腿往外走,经过庭檐声时被他拉住衣角,濯枝雨站住,目光里带点茫然地看着他。
庭檐声挂了电话,把手松开了,“我回家一趟,你想……顺路出去转转吗,我带你去。”
濯枝雨腰还有点酸,不是很想出去,隔以前他肯定拒绝了,但这次他脑子忽然转了一下,看出来庭檐声是想让自己陪他一会儿。
很奇妙的感觉,濯枝雨心想。他第一次收到来自庭檐声别扭的期待,或者说,以前他对自己说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时,自己从来没听懂过,谁都不会听懂的,刚学会说话的小孩语言表达能力都比他强。
原来庭檐声也有不聪明的时候。
濯枝雨哦了一声,“那我去换衣服。”
庭檐声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明显愣了一下,才说好,濯枝雨在卧室里抬高了声调问他:“你家附近那个大超市还开着吗?我去那逛逛,想买东西了。”
“开着。”庭檐声走到门口说,濯枝雨正在挽裤腿,穿的还是庭檐声的衣服,幸亏他长得好看,衣服这么挽起一截也没什么突兀。
濯枝雨又问:“不会碰见你妈吧,我怕她看见我气晕过去。”
“晕就晕呗。”庭檐声说。
濯枝雨终于分给他一个眼神,表情复杂,“你可真行。”
庭檐声走过去蹲下,把他胡乱折起来的裤腿放下,重新往里挽得整整齐齐,说:“回来去买衣服吧。”
“我只有现金哦。”濯枝雨小声说。
“不用,我买单。”庭檐声把裤腿抻平,站了起来,濯枝雨微微歪头看他,想了想也没拒绝,只说:“包养我呢?”
庭檐声点点头,表情波澜不惊,“也行。”
“做你妈的梦!”濯枝雨骂道,绕过他出去了。
庭檐声父母家附近那个超市是个连锁的生鲜超市,东西贵得很,濯枝雨临出门把庭檐声骂了一顿,下车的时候倒是主动伸出手,要钱。
庭檐声直接从钱包里拿了张超市的购物卡给他,叮嘱道:“买什么都行,别乱跑。”
“知道了。”濯枝雨不耐烦地下了车,外面很冷,他抬腿小步往超市里跑,庭檐声给他拿了件自己最厚的羽绒服,濯枝雨穿着像个儿童偷穿大人衣服,裹成了一个大号的球,一弹一弹地消失在庭檐声的视线里。
庭檐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但他进去,才转回头,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开车往小区里去了。
家里的院门都是关着的,庭檐声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推了推院门,倒是没锁,他走到别墅门口,敲了敲门,没多久保姆就过了把门打开了,然后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去院子里给园丁帮忙了。
老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都没抬就开始说他:“钥匙指纹都有,这么多年回家就敲门,你是什么客人吗?”
“忘了。”庭檐声在两人对面坐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吃了么?”
“没吃也被你气饱了。”老妈冷笑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
“嗯。”庭檐声随口应道,又问:“吃的什么?”
老妈被他气得安静了一瞬,哐当把茶杯扔到了茶几上,“我前几天才跟你二叔一家说了你要提总队长的事,你今天就要调岗,庭檐声,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
“副队长。”庭檐声提醒道,“那怎么办呢,要不你跟他说我被嫌疑人给一枪崩残疾了。”
一直看书没说话的老爸终于咳嗽了一声,放下了书,镜片后的眼睛不满地盯着庭檐声,“别犯浑。”
老妈喊道:“这事刘局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跟我们说了,你早就被扔派出所去了,还想调岗?做梦呢!”
“派出所也行。”庭檐声头也没抬。
“行了,好好跟孩子说。”老爸出声拦住老妈,倒是挺冷静的,“你要调岗,理由呢?”
“我胆儿小,怕被罪犯打击报复。”
“放屁。”老爸也有点怒了,“你又不是没碰见过,怎么现在才开始害怕?”
“哼,”老妈又冷笑了一声,“刘局不是说了么,你儿子当着半个公安局人的面说自己家里有人了。”说着把目光转向庭檐声,“你不是为了那个婊子的儿子要死要活吗,怎么,现在又换人了,你们庭家人都挺多情啊。”
老爸心虚地抬高了声音,斥责道:“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怎么,心虚了?”老妈的声音比他还高,“你们父子俩被那母子俩迷得五迷三道,你给那个女人买车,你儿子就给那个孩子他爸还赌债,后来要不是那母子俩走了你儿子恨不得管他们一辈子,真是贱到一处了!”
说完话锋一转,又指向庭檐声,“你爷爷给你留的那点钱全砸那个赌鬼身上了,庭檐声,我现在倒是想知道,人家有没有领你的情啊?当初那孩子走得可是真痛快,你什么都不跟他说,他可恨你了吧。”
庭檐声也没生气,等老妈骂完后,才淡淡地说:“他不是谁的儿子,他有名字,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老妈没说话。
“还有,我没换人,还是他。”庭檐声掀了掀眼皮,表情冷淡,好像老妈说的这些事都和他无关,他双手插着兜慢慢站起来,目光落在面前两人身上,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一厢情愿的事,不需要他领情,也不用他知道,喜欢我还是恨我,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就只要他这个人在我身边就行,其余的所有事,我都听他的。”
“调岗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别管我了。”庭檐声拿起外套开始穿,丝毫不管两位老人的反应。
老妈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瞪着她儿子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指着他问:“所以真的是因为他。”
“和他没关系,我说了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庭檐声穿好衣服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说:“你们知道十年很长吧。”
“就因为我没想到他会走,我十年都没找到他,他过得很不好。这次我不想有任何意外影响他,我的工作性质不行,你们更不行,所以以后我们少来往吧。”
庭檐声推开门,扔下最后一句话:“别想着去找他,他会把你们骂得一点儿脸不剩。”
庭檐声在海鲜区找到了濯枝雨,这人把一万多的羽绒服团成一个球扔在推车里,在看水箱里的鱼。
看得挺入迷的,消瘦的背影裹在宽厚的毛衣里,两条腿细长笔直,最近头发又长了一些,软软地盖住毛衣领,看起来能扎一个短短的低马尾了。
庭檐声冲他走过去,两人还离得几步远,濯枝雨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转过了身,巴掌大的鹅蛋脸被长发显得更小,皮肤在白炽灯光下细腻白皙,他微微瞪大了眼,没什么表情,但庭檐声莫名从那双杏眼里看出点儿等待已久的欣喜。
“吵架了。”濯枝雨没问,说的是肯定句,“还说我了。”
庭檐声这次真的觉得有点新奇了,“你到底是猜的还是真会算?”
濯枝雨翻了个白眼,往前走,“当然是真的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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