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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庭檐声骂了一顿,下车的时候倒是主动伸出手,要钱。
庭檐声直接从钱包里拿了张超市的购物卡给他,叮嘱道:“买什么都行,别乱跑。”
“知道了。”濯枝雨不耐烦地下了车,外面很冷,他抬腿小步往超市里跑,庭檐声给他拿了件自己最厚的羽绒服,濯枝雨穿着像个儿童偷穿大人衣服,裹成了一个大号的球,一弹一弹地消失在庭檐声的视线里。
庭檐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但他进去,才转回头,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开车往小区里去了。
家里的院门都是关着的,庭檐声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推了推院门,倒是没锁,他走到别墅门口,敲了敲门,没多久保姆就过了把门打开了,然后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去院子里给园丁帮忙了。
老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都没抬就开始说他:“钥匙指纹都有,这么多年回家就敲门,你是什么客人吗?”
“忘了。”庭檐声在两人对面坐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吃了么?”
“没吃也被你气饱了。”老妈冷笑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
“嗯。”庭檐声随口应道,又问:“吃的什么?”
老妈被他气得安静了一瞬,哐当把茶杯扔到了茶几上,“我前几天才跟你二叔一家说了你要提总队长的事,你今天就要调岗,庭檐声,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
“副队长。”庭檐声提醒道,“那怎么办呢,要不你跟他说我被嫌疑人给一枪崩残疾了。”
一直看书没说话的老爸终于咳嗽了一声,放下了书,镜片后的眼睛不满地盯着庭檐声,“别犯浑。”
老妈喊道:“这事刘局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跟我们说了,你早就被扔派出所去了,还想调岗?做梦呢!”
“派出所也行。”庭檐声头也没抬。
“行了,好好跟孩子说。”老爸出声拦住老妈,倒是挺冷静的,“你要调岗,理由呢?”
“我胆儿小,怕被罪犯打击报复。”
“放屁。”老爸也有点怒了,“你又不是没碰见过,怎么现在才开始害怕?”
“哼,”老妈又冷笑了一声,“刘局不是说了么,你儿子当着半个公安局人的面说自己家里有人了。”说着把目光转向庭檐声,“你不是为了那个婊子的儿子要死要活吗,怎么,现在又换人了,你们庭家人都挺多情啊。”
老爸心虚地抬高了声音,斥责道:“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怎么,心虚了?”老妈的声音比他还高,“你们父子俩被那母子俩迷得五迷三道,你给那个女人买车,你儿子就给那个孩子他爸还赌债,后来要不是那母子俩走了你儿子恨不得管他们一辈子,真是贱到一处了!”
说完话锋一转,又指向庭檐声,“你爷爷给你留的那点钱全砸那个赌鬼身上了,庭檐声,我现在倒是想知道,人家有没有领你的情啊?当初那孩子走得可是真痛快,你什么都不跟他说,他可恨你了吧。”
庭檐声也没生气,等老妈骂完后,才淡淡地说:“他不是谁的儿子,他有名字,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老妈没说话。
“还有,我没换人,还是他。”庭檐声掀了掀眼皮,表情冷淡,好像老妈说的这些事都和他无关,他双手插着兜慢慢站起来,目光落在面前两人身上,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一厢情愿的事,不需要他领情,也不用他知道,喜欢我还是恨我,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就只要他这个人在我身边就行,其余的所有事,我都听他的。”
“调岗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别管我了。”庭檐声拿起外套开始穿,丝毫不管两位老人的反应。
老妈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瞪着她儿子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指着他问:“所以真的是因为他。”
“和他没关系,我说了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庭檐声穿好衣服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说:“你们知道十年很长吧。”
“就因为我没想到他会走,我十年都没找到他,他过得很不好。这次我不想有任何意外影响他,我的工作性质不行,你们更不行,所以以后我们少来往吧。”
庭檐声推开门,扔下最后一句话:“别想着去找他,他会把你们骂得一点儿脸不剩。”
庭檐声在海鲜区找到了濯枝雨,这人把一万多的羽绒服团成一个球扔在推车里,在看水箱里的鱼。
看得挺入迷的,消瘦的背影裹在宽厚的毛衣里,两条腿细长笔直,最近头发又长了一些,软软地盖住毛衣领,看起来能扎一个短短的低马尾了。
庭檐声冲他走过去,两人还离得几步远,濯枝雨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转过了身,巴掌大的鹅蛋脸被长发显得更小,皮肤在白炽灯光下细腻白皙,他微微瞪大了眼,没什么表情,但庭檐声莫名从那双杏眼里看出点儿等待已久的欣喜。
“吵架了。”濯枝雨没问,说的是肯定句,“还说我了。”
庭檐声这次真的觉得有点新奇了,“你到底是猜的还是真会算?”
濯枝雨翻了个白眼,往前走,“当然是真的会,不然这么多年我靠什么吃饭。”
“那你,”庭檐声从他手里拿走推车,跟在他旁边慢慢走着,“算算我以后会怎么样。”
“看这个很累,要收钱的。”濯枝雨说。
庭檐声从口袋里摸出钱包,直接放进了濯枝雨的手里,“够吗?”
濯枝雨捏了捏手里的钱包,特别震惊地看了看面前的人,“你怎么不把你房产证也给我。”
“你想要我就给,”庭檐声说,“回去就办手续,不过不能只写你的名字,我怕你又跑了。”
濯枝雨停下脚步,看着他,“你被你爸妈气疯了吧庭檐声,你想干什么啊!”
庭檐声也停下,两人站在超市里最吵最乱的生鲜区,周围全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不是个好地方,但庭檐声已经忍了十几年,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对视半晌,最后庭檐声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刚刚为了他和自己父母决裂的人,庭檐声心想,一厢情愿也好,他不需要濯枝雨对他有回应,他在这就行。
所以庭檐声开口了:“我想爱你,濯枝雨。”
“你疯了!”濯枝雨几乎没有一秒犹豫就吼了起来,“你说的这屁话什么意思啊!”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着忽然吵起来的两个人,庭檐声愣了一下,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濯枝雨不敢听了,转身就往收银台走,庭檐声追上去,跟在他后面结了账。
两人沉默着从超市出来才发现下雪了,是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地上已经花白了一片,濯枝雨抬头看着鹅毛似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脸上化成水,也没能让他发烫的脸颊凉下来半分。
他大步走到车上,羽绒服都没穿,整个人都已经冻清醒了,但还是没想明白庭檐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想爱他。
那是爱还是不爱。
是因为操了他一次操出感情了吗。
濯枝雨盯着刚上车的人,细眉紧皱,庭檐声凑过来给他系安全带,然后也没再说什么,发动车子往家开了。
两人沉默了半路,雪越下越大,庭檐声开车的速度也慢了很多,经过一个公园时,濯枝雨忽然开口:“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庭檐声缓缓踩下刹车,“你不是不想听。”
“我没说不想听啊。”濯枝雨皱着眉扭头看他,“我只是没听懂,什么叫你想?”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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