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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纹同时出现。他们发现了十几件器物上有“台地立鸟”图案,这种图案只在良渚博物院的一件玉璧上见过。由于尚在草始阶段,更多的一时还难以破译,但已有一些刻符能看出人、鸟、兽的象形,辨认出水川字。
究竟是真是伪?究竟是不是记录语言的符号?它们具有怎样的学术意义?一切尚在探索之中,过早地下结论于事无补。事实上民间人士的研究各方面局限颇多。但,不管怎么样,良渚文化异形器上的刻划字符——所有关心中国文字史的人,都无法漠视这个现象。
“一句话,”李安浦爽快地说,“去哪里?”
“就在谷安市。他们会主动来找你的。”宋翰林嘱咐说:“你就在博物馆等着好了。”
“好的,没问题!”
“当然,凭你的目光看几件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宋老师您过奖啦。我能跟您比吗?”
“哪里,哪里……”
果然,一多会儿,就来了一辆奥迪轿车,司机彬彬有礼地进门来,请李安浦上车,离开博物馆,在大街小巷绕了几圈,驶进了一个新建成的高档住宅区——锦绣花园门口。一路上彼此沉默,没有说任何话。李安浦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觉得有些陌生。
司机很客气地把他交给一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就走了。
保安将李安浦带进一套宽敞的房子里,引入客厅,也走了。
奇怪的是房子里空无一人。
李安浦不知道自己是该坐着,还是该站着。他仔细打量着四周,房子似乎刚刚装修好,摆放的古典家具精美、富丽。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摆放一张红木圆桌,桌上铺设着白色的丝绒。丝绒上有一只锦盒,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也许,宋翰林请他帮忙过眼的,就是这件东西?
李安浦耐心等待了一会,仍然不见有任何人来招呼他,心里不免觉得更奇怪。这里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要躲起来?
他端详着锦盒,踌躇片刻,终于忍不住伸手打开盒盖。心想,我还是先把东西看了吧。
打开盒盖,一件冠形饰呈现在面前。
李安浦顿时吃了一惊。
怎么……又是冠形饰?
努力控制内心的波动,他又认真看了一次。它与自己收藏的那一件冠形饰,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也是有纹饰的。
他默默地注视着冠形饰,又小心翼翼将它取出锦盒,拿在手里,对着光线仔细观察。玉器上的神人兽纹是古朴而精细的。但如果刻意挑剔,从未有一件东西,让他看得如此专心致志,如此神情紧张。尽管是寒意尚存的初春,他的额角上仍沁出了一层汗水。
随即,他又将冠形饰摆回原处,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咳……”
&nbssp;就在这时候,客厅的门打开了,匆匆走出来一个从没见过的中年人。他十分抱歉地向李安浦拱拱手说:
“李先生,真是对不起,连续接了两个电话,被事情耽误了,没有到门口来迎接您!”
随即,把一只厚厚的信封摆在了李安浦的手边。
李安浦瞥了一眼,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却不露声色,问:
“这冠形饰……是你的吗?”
中年人不言可否地朝冠形饰呶呶嘴,笑道:
“李先生是专家,这样的宝贝很熟悉呀。”
“工作之便,见过一些。”李安浦坦率地说,“就在最近,我至少还见过两件,跟它是一模一样的。”
“哦,难怪宋翰林先生说,只要把您请到,真伪就清楚了。能请您鉴定一下吗?”
“当然能。”李安浦点点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尽管说。”
“请先说说这冠形饰的来历。”
“这……为什么呢?”
“不鉴定来历不明的东西,也算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吧。”李安浦十分自信地笑笑,说,“外面,不管是古玩市场还是私人收藏,良渚玉器越来越多,难免会有仿冒。它的出处就很重要。”
中年人淡然地摇摇头。
李安浦是个聪明人,眼睛一转,顿时省悟了:
“你不清楚它的来龙去脉?哦,看来你也不是它的主人!”
“谁是它的主人,这,你就不必多管了。”中年人委婉地说,“我们把事情办好,就够了。”
李安浦摇摇头。
“那,你就把它作为传世品来鉴定嘛。”中年人诡谲地笑笑说,“几经周折,才转到这里。它最初是在哪儿出土的,很难说得清楚了,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离不开太湖流域吧!”
“嗬,你把它当作和田老玉了?”
“据我所知,传世品是有的。玩良渚古玉的,明清时期就很多,总会传下来。乾隆皇帝当年不是也很喜欢玩良渚玉器吗?还有不少流传到了海外,至今仍在欧美的博物馆……”
“这些是常识,一点也没错。不过,我还是要多一句嘴,请你转告这件玉器的主人,最好少玩这种东西。”李安浦一股劲上来了,有些执拗,说出了一句冲撞人的话,“它不是毒品,也不是枪支弹药,可是弄得不好,会影响前程的!”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也许不知道,十几年前,俞墩遗址失窃了几件出土文物,其中有玉琮,也有冠形饰。这个案件至今还没有破,有关会议上常常会提起。做我们这一行的,谁不想洁身自好呢?……”
中年人伸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谢谢你,李先生,从你的话里我已经得到了答案。这是你的报酬,拿着吧,不必客气。保安在门外等你,他会送你上出租车的!”
这下子,轮到李安浦发傻了。中年人硬塞给他一只厚厚的信封,像是一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好,丢也不好。
他暗自嘀咕,在人们的心目中,宋翰林历来是个很清高的人,埋头做学问,不屑于与商贾为伍。可今天他委托自己所做的,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来,人是会变的。那,冠形饰会不会变呢?
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锦绣花园的。
那只信封,记得是被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口袋。他紧紧捏住信封,手指上渗出了一层汗水,心里是别一种滋味。这钱,竟让他生出了些许犯罪感。说真的,充当专家,收一点鉴定费,这类事并不是没做过。但理智告诉他,眼前的这笔钱是怎么也不能收的,于是乘那人不注意,把信封悄悄留在了门外的鞋柜上。
假如不是这样做,今晚会失眠的。
龙大魁真的是想要弄清冠形饰的真伪。
万向金属材料厂——现在成了万向金属材料公司,在转制时甩掉了包袱,轻松了几年,最近却不太顺当,业务科接连遇到了两单退货,这给明年的生产笼上了一层阴影。龙大魁心里明白,企业转为私营,姓了龙,很多人说自己占了大便宜,其实,我只拿到一个空壳。从产品到设备都老化了啊。假如不尽快将产品更新换代,以后的日子肯定很难过。市场竞争是残酷的呀。然而,至少要投入一千多万元改造设备,才能拿出慢走丝切割线新产品,战胜竞争对手。年底年初,银根愈发紧缩,银行的贷款几乎是人人争抢的唐僧肉。
在银行碰了鼻子之后,他不得不动起了冠形饰的脑筋。
事实上,这样的东西他手里还有几件。假如它们是真的,拿到拍卖会上,必然能拍个好价钱。不过,把它们作为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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