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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心呆在汴京,几日之?后我亲自过去,把人千刀万剐了给你解气。”顾寒江心里对?这?前朝公主恨的牙痒痒,一定要?去看看这?是何方神圣,顺便把那位能解毒的意识带回来。
裴慕辞陡然转身?,劈手将桌上堆积的公文拂落在地。
“哗啦”一阵掉落。
他面沉如水,站在一旁斜睨着桌案。
顾寒江蹲下身?,边捡边道:“发泄发泄就算了,你在这?气的心悸,人家那头开开心心成亲。”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裴慕辞面色森寒,拂袖往内室走。
顾寒江一时气血翻涌,又不敢去刺激他,提声高喊:“安乞!”
安乞唯唯诺诺的带着一队人从外面跑进来。
“把这?些收拾了!再?去把忠议殿的奏章都搬到甘泉宫来,别让他闲着!”顾寒江踹了一脚桌腿,死死盯着内室的方向。
他就在这?里守着,还怕裴慕辞跑了不成?
黑沉沉的夜幕笼罩,星光稀疏,内室的烛火亮了一晚上。
层层叠叠的帷帐飘起,在光亮下投出一个鹤立的身?影。
顾寒江见裴慕辞一晚上脚步都没挪一下,心中稍稳,天空泛起鱼肚白时,他实?在是熬不住,趴在桌案上小憩片刻。
没想到周公会梦,安乞将他摇醒时,天色已经又黑了下来,明日便是万众瞩目的新皇典仪。
“怎么了?”顾寒江模模糊糊睁开眼,分不清今夕何夕。
安乞都快要?哭出来了,声音里说不清夹杂了多少慌张。
“公子不见了!”
顾寒江猛一激灵,腾地窜起身?,“你说什么?”
安乞望着空荡荡的宫殿,不只如此?,羲知和羲行,还有直属裴慕辞的一组护卫队都不见了。
“公子会不会去找前朝公主了?”
顾寒江破口大骂,将甘泉宫所有人骂的狗血淋头不敢回嘴,他才消气。
“快去追啊,真想他死外面啊?”
顾寒江认为旁人多半劝不住裴慕辞, 而且他也不可能听?得进去。
于是将明日大典的事安排给几个值得信任的亲信之后,带着安乞亲自去追。
两人只?乘轻骑,每逢驿站便换马前行, 汴京的繁华很快被甩在身后。
裴慕辞歇在?渠州州府,梅永正奇怪刚走了没几天的人怎么又回来了, 木门就被很粗鲁的踹开。
“嘭”的一声。
屑尘四飞, 裴慕辞眼皮都没抬一下, 轻抿了一口徐莺新呈上的冬茶。
顾寒江握紧双拳走?了进来, 心里燃烧的熊熊烈火就是扑不灭,“跑累了?还搁这休息一下?”
裴慕辞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两人一站一坐, 无?声对峙。
顾寒江真?想上去劈开他的脑袋, 看?看?里面装的到?底什?么东西?。
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高位和玉玺,他就像个甩手掌柜一样说跑就跑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身份都说不出口的女人, 这样的做法根本不把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弟兄放在?眼里。
“给个准话, 别让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最后一次。”裴慕辞将茶托坐在?茶座上,杯中清茶荡出圈圈涟漪。
顾寒江见他还是分得清是非,心中的气消了些, 搬了凳椅坐在?他身边, “那怎么不早些去,把人抓了赶紧回汴京去。”
不等他话说完,徐莺带着个年纪很轻的小伙, 进来回话,“桃花村离这里还有一段山路要走?, 若不是里面的人接应, 很难找到?进村的入口,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 不会到?外面来采买,我们费了些时间才找到?可以送我们进去的人。”
“躲的真?远。”顾寒江“啧”了一下。
可想想也是,前朝公主,可不得避远一些?
裴慕辞沉默寡言的坐在?上位,卷带着风沙的阴霾在?他眉眼间慢慢汇集,最终变幻成一声隐含自嘲的轻笑?。
笑?过之后,他又似平静的水面般,掩盖了所?有的波澜,令人难以琢磨。
“那现在?能进村吗?”顾寒江皱起眉。
这么多?年虎口求生的经验告诉他,做事拖拖延延的,很容易频生意外。
裴慕辞也是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不会不懂这样的道理。
他就是狠不下心。
听?安乞说上一回渠州城里经历的几次追捕,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要是最开始就不担心她身份暴露,也不去管她愿意跟着谁跑,直接将人抓过来关在?地牢里,哪还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
为了个女人,优柔寡断的。
顾寒江非常不屑的递出去一个眼刀,觉得这事还是要他亲自出手才行。
小伙回他话:“可以是可以,但是公子不是吩咐我们等两日再进去吗?”
“怎么又要等两日?”顾寒江控制不住地怪叫,几乎要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
打仗的时候都知道夜长梦多?的这个道理,怎么一到?那公主身上,什?么手段都忘记了?两日时间,又多?了多?少变数?
“那个、军师,两日后是公主和顾医师的婚期。”安乞唯唯诺诺接上话,不敢多?说。
顾寒江只?觉得脑浆子都被气得晃,口无?遮拦道:“为何又非要那天?你要去喝两杯喜酒?”
“我要是大婚当日把杜矜绑了,她会不会主动来我?”裴慕辞的声音几近平淡,冷的像是一股寒风吹过,“毕竟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跟着杜矜走?了,举止还那么恩爱,应该很在?意他吧。”
他眼中没有一丝暖意,看?不出一点感情波动,唯独将“恩爱”二?字咬的极重,后槽牙都跟着轻颤。
顾寒江叹了口气,过来好半天,抿唇道:“绑可以,但是你不能把人杀了,你身上的毒还得靠他解呢。”
“嗯。”裴慕辞随口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那就这样定了。”
顾寒江见他忽然这般好说话,正有些诧异,就看?见他拿过身后的长剑,提着剑柄往外走?。
“干什?么去!”
羲知和羲行追上去,安乞拉住顾寒江,冲他摇头。
“军师还是别去了,看?见些血腥的画面,睡不着觉。”
“荒谬!我一路带兵打上来,什?么场面没见过?”顾寒江甩开安乞的手,匆匆跟着三人点兵出城。
络腮胡将军似乎习惯了裴慕辞的节奏,迅速点了三千兵马随他出城。
这头顾寒江还在?准备排兵布阵,那边裴慕辞就带着人,莽撞的冲进了最近的一顶南朝兵帐。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回来时,裴慕辞端坐在?主位上擦剑。
顾寒江脚步虚浮,被羲知和羲行一起架进来。
随后做了整整一晚的噩梦。
梦里全是零碎的四肢,和分不清全貌的内脏搅在?一起,刺耳的尖叫和求饶响彻天际。
——
新婚前夫妻不能见面,所?以这三日都是云听?陪着清妩,霍勋则跟着杜矜借住在?隔壁大娘家中。
榻边放好了叠得整整齐齐的婚服,云听?端药过来,清妩撇开脸,“大喜的日子喝什?么药啊。”
话虽如此,她还是去拿碗盏,毕竟杜矜在?时她的药没有停过,若是今日身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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