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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颂泠泠立在那里,半晌没说话,听到罗暮衣如此说,才抬眸看她一眼,目光有点冷,却是一言不发地上马了。
他垂着头,似在等她先走。
罗暮衣也没多想,骑着马就走了。路上她思考着小霍主说的话,庶平喂妖,妖毒,失忆,这太乱了。
而想着想着,走到半路,她才发现风颂一句话没说。
一路上,他跟着她,却闷着声,脸色不算好看。
罗暮衣当即止住马:“你寒毒又发了么?”
“……”风颂抬眸,轻轻瞪了她一眼,抿唇,本想沉默。
但想起罗暮衣指责他冷漠,便还是低声开口:“我无事。并未发毒。”
声音温柔,舒缓。倒是正常。
罗暮衣这才点了点头,继续驾马。
身后却传来风颂的声音:“你和凡毓……”
声音随着风碎去,寻常人可能听不清,但罗暮衣耳力强,听清了。
她回首:“怎么?”
“你还……”风颂顿了顿,对上罗暮衣目光,却又扭头,“他还是半妖,会不会也和北三城之人……妄图驯妖有关呢?”
“哦。”原来他问这个。罗暮衣总感觉风颂说话有点卡顿,但还是答了,“这的确和北三城那群畜生有关。当年,凡毓便是揭露了凡家长房为了更强的功法,故意与妖结合。我猜……”
罗暮衣顿了顿。
她也是这时忽然反应过来,目光有几分忧伤,“这或许,便是庶平喂妖的前身,失败的庶平喂妖。”
“某种程度上,半妖也是人的产物。”
但凡毓作为半妖,不认人。
罗暮衣说完后,风颂点头。
但罗暮衣总觉得他过于安静,似藏着什么话。但他没说,罗暮衣也不刻意去刺探。
罗暮衣道:“走吧。”
“……”风颂手握缰绳,却也忽然抬眸,唤道,“暮衣。”
“怎么?”
“你也误会我了。”风颂垂眸,轻声道,“所以,是不是也该……还我些东西。”
“……”罗暮衣再次止住马,愣愣地看着风颂,她的手握住缰绳。
她也知道自己,误会风颂了。但罗暮衣,不喜欢道歉,也不喜欢认错。
她抿唇:“你想怎么还。”
风颂盯她半晌,却是突然凑近她。
罗暮衣突觉唇角一阵温热,是风颂靠过来,亲了亲她的唇角。
二人许久未吻,都身子轻轻一颤。
风颂又立刻坐直身子,忍住身体的战栗,垂眸道:“这就够了。”
他又道,“我先前不知道,你是为我来中泽乡的。对不住。也谢谢你为我做的,衣衣。”
“……”罗暮衣不记得这些,此时却盯着风颂的背影。
他一直没回头,骑马朝前走,仿佛刚刚是亲人的不是他,而是她。
她摸了摸唇角,似还留有余温,一股记忆中没有的奇怪滋味荡漾,也仿佛在记忆深处绽开t z,罗暮衣却抓不住。
她也垂眸,和风颂一起同行,二人都没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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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海
◎风颂发怒:“罗暮衣,你这是妖毒入心!”◎
魑魅海以南, 森林渐渐枯萎,罗暮衣在一块岩石后,正对着太阳拿起镜子。
这是探幽阁给她的。第三个回答, 所说的时刻到了。
她也发现了这镜子究竟是什么。针为日晷,线条为方位。
罗暮衣计算:“坤十震三, 果然是岑家。”
风颂也静静立在她身旁。
岑家。风颂先前听说岑家,心中还止不住的痛苦, 但自从知道是误会后, 他好上许多,但也止不住恨始作俑者。
他深深望着罗暮衣。
他们身后,有许多人跟上。
“师尊,魔主。”风漾来了。还有罗暮衣的暗桩。风漾看到他们的样子,有几分惊奇,但最终傻咧咧笑了下, 身旁不少人都是这个反应。
说实话,先前他们说要和离, 不少人都吓一跳。
实际上, 大家都不想他们分开的。
罗暮衣起身, 又道:“前方便是魑魅海。我和风颂此次前来,已寻道可入。”
魑魅海附近,迷雾迷阵变幻, 需要长居此地之人引路, 掌握要诀,自己进去,容易迷路。方才凡毓传讯告诉了她。
罗暮衣道:“方才, 凡……我的另一位线人传来消息。魑魅海, 南北二域, 分居二妖,而三大家为了驯服特定的天阶妖,当是把二妖引至内海,我们也要对付两只妖。一只妖叫‘魍狰’,但另一只……尚不知名字。”
来人不少都听了庶平喂妖一事,脸上都现出惊愕怒色。
罗暮衣道:“听我部署。”
……
一个时辰后。魑魅海。
魑魅海,波涛拍岸,那是血红的汪洋,汪洋中,立着数块巨大礁石,盘踞着许多舔着骨血的妖物。
四周,正是悬崖。
悬崖之上,乌线挂满符箓,阴风煞煞,三家的巫人念咒。许多人被缚着推到了悬崖前。
罗暮衣此时若在,可看清其中一人正是她和风颂在义军团时见过的同僚,是除她之外修为最高的人之一。那人口不能言,正在呜咽。除他外,义军团一半的人留在这里,一半的人消失。身后是庶平之人。
“要怪,就怪你的出身。”一人道,“其他人,多少和三家沾亲带故,你呢,散修。义军团偶尔因为有人犯蠢出事,那也是正常的。”
一阵嚎叫却引起了人的注意。
让人没想到的是,许多秦家的人也被抓在此处。其中一人,正是秦家长子秦岸。其被缚,疯狂挣扎,却已打得全身是血。而一旁,是一个尊贵打扮的女子的尸体,一把箭插在其腹部。正是秦家家主,被暗算了。
“岑煜,便是被你挑拨,跳下魑魅海的么?”骄子前,一男一女立在秦家人面前。男人尊贵气宇轩,女人清雅不俗。正是岑家家主和夫人,岑望和尹东霜。他们身侧,是凡家家主凡千道,也是凡毓的三伯。
“是我又怎样??”那被缚的人似疯了,“岑煜上次,不过因为我妹妹赢了他一次,便暗下黑手,杀了我妹妹。我引导他下去又怎么样?你们两个上次没被霍家算计,是你们运气好!而你们苦心保护这位弟弟,不让他参与又怎么样?”
“他还不是死了,死了……哈哈。”
“不过感谢我吧,正是因为他这个高阶修士下去了。你们才能今日驯服魍狰。”他疯狂笑道,“你们夫妻二人,可不要到时候谁把谁故意放下去,只为驯妖啊。”
岑望扇了这秦家长子一巴掌。
凄喊声中,秦岸几乎吐出了所有的牙。
尹东霜给岑望披上了披风。岑望似十分伤心,低声道:
“折磨他。”
“不。”尹东霜却拦住岑望,“我听说,那罗暮衣消失许久了。我感觉有几分不对劲。望哥,此事不可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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