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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锈迹斑斑,到处是泥的自行车,携带着一封迟到多年的录取通知书,四处寻找通知书的主人。
它单纯而执着,不知道这份单纯,还能保持多久。
…………
藤青县位于安阳市的西南面,山多路陡,交通不便,因此一直是安阳市经济最滞后的地区。
县治下的山北镇、武攻村,又更是偏僻中的偏僻。
即便我们骑了二八大杠,也花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到地方时,我摸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手机没信号了。
在诡秘力量活动的地方,电子设备大多数都会受到干扰,所以看见手机没信号时,我便道:“咱们出发的时候,是大概四点,现在看日头,应该是四点半左右。”
不远处的山头,太阳已经快要落下。
周围都是山,我和老谢骑着自行车,突兀的停在一处乡间公路的马路牙口。
这是个y形的牙口,顺着一路往下,是去往另一个县的路,沿途会经过其他乡镇。
顺着y字形往左,就进入了武攻村。
进入武攻村的大路是修了一半的黄土路,我们推着自行车,一进入路口,便察觉到浓重的诡气。
靠着黄土路边上,就有一户人家,此刻太阳还没有下山,夕阳斜斜的照在那户人家的院子里。
院子看起来较干净,是有人打理的模样,但视线一转,我便看到院子的角落处有一团脏兮兮的东西。
乍一看没瞧出究竟来,仔细辨别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只卷曲着,身体已经风干了的死狗。
屋子里有诡气氤氲着。
我和老谢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朝着院子里走去。
房屋的极扇门都是开着的,粗略一扫,靠左侧的是灶房,正对着的是正房,比较深,阳光照不进去。
靠左侧的明显是柴房,柴火一路堆到了房屋外靠墙处,角落不远的位置,便是那只被风干了的死狗。
顺着柴房往里看,一侧还有竹篱笆编成的隔断,里面是一些同样已经死亡的鸡。
和狗一样,里面的鸡没有完全腐烂,呈现出风干的状态。
这个村里应该已经没有活物了。
我和老谢谨慎的朝正房里走。
正屋里摆着桌椅,上面还有搪瓷茶缸子,我往里一看,发现里面还有大半杯冷茶。
端起来摇了摇,茶没有变质,像是中午泡的茶,搁到现在搁冷了一样。
跳下堰塘的女人
就在我端着茶缸子琢磨时,一个嘶哑的声音忽然从屋后传来:“谁啊?谁来了!”说话间,一个黑而精瘦的老头子从后屋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一摇一摇的。
他出来的瞬间,我和老谢的视线就被吸引了过去。
老头儿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连成片,大大小小的尸斑。
他的眼球,眼白已经变成了‘眼黄’,仿佛已经溃烂,随时会有脓液流出来似的。
此刻,他单手端着个大斗碗,斗碗里是白米饭,上面盖着菜,看起来炒的应该是某种瓜菜类。
随着他出现,空气中飘起了饭菜香。
这个死人……在吃饭。
市十四,现在确实是饭点。
“你们是……”老头疑惑的看着我们,配合着黄浊的眼球,满脸的尸斑,显得格外诡异。
夕阳顺着大门照进来,刚好照到他的脸上。
他不怕光。
我往老谢身边凑了凑,觉得比较有安全感,毕竟阳光下,这老头儿的一切都看的太清晰了,那种死亡感,那种仿佛下一秒就会腐烂的尸体感,让人觉得周身都凉飕飕的。
整个村的人,都变成了他这样?
谢惊蛰回答了老头的问题:“我们是路过的游客。”
老头脸上于是露出一个笑容,端着碗出来:“吃饭了吗?来来来,你们坐下,吃顿便饭,不要嫌弃。”
他像个活人一样,热心的招呼起我们来。
谢惊蛰道:“我们吃过饭了。”
老头于是长长的哦了一声,黄浊的眼珠子看向门外,道:“太阳快落山了,年轻人,你们快走吧。”
谢惊蛰不动声色问为什么。
老头指了指自己,表情有些诡异:“你们不怕我吗?我是个死人,你们没发现我是个死人吗?”
嚯!
我很意外。
他居然知道自己是个死人,还承认了?
一般这种死而如生的尸,往往都是不自知的,我们称其为‘活尸’。
活尸的行程,往往是因为死者心中有巨大的执念,极度留恋人世,于是强大的意念,支撑他们的魂魄始终不离开身体,由此诡化,成为了活尸。
要对付这老头,要么往生、要么解化,要么强行诛灭,反正诡物不管如何变化,除掉它们的方式无非还是这三种。
比起我的惊讶,老谢依然不动声色,他甚至在正屋四方桌旁的板凳上坐下了。
便听他道:“我看出来了,你是个死人,那又怎么样。”
老头诡异的脸上,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然后开始扒拉碗里饭,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动作间,我隐约能看到他的口腔,舌头是暗紫色的,仿佛随时会溃烂。
吃了没两口,老头儿叹气:“天黑之前,你们再不离开,就离不开了。”
谢惊蛰微微侧头:“为什么?”
老头不答,而是道:“我是这里的村长,这处房屋不是我的,我跟主人家换了住,为的就是守在这儿,不让你们这样的人,白白送命。”
谢惊蛰正色起来:“原来是村长……入夜后会发生什么?”
老头端着饭碗,看着外头夕阳逐渐褪去的余光:“到了晚上,我们这个村的村民,就会失去人的意识,变成、变成像是野兽一样的东西,会觅食、吃人,等太阳出来,我们才会恢复正常……不,我们这样也不正常。”他摇头叹息。
谢惊蛰抿了抿唇:“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老头道:“帮我们?你们不是普通人,我能感应到,其余村民也能感应到。三天前,有一个和你们一样的人,也来过村里,跟我说过和你类似的话,他没有听我的劝告,非要调查所谓的真相,然后……”
顿了顿,老头放下手里的碗,抹了把嘴上的油,如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乡下老头似的。
他说了句你们跟我来,便在前头带路,一路带着我们离开院子,顺着黄土路继续入村里一段,然后路过一个人工挖掘的大堰塘时,他指着堰塘边坐着的一个人道:“就是她。”
堰塘也就是池塘,是高山地区保存水源的一种方式。
武攻村所在的位置,地势较高,离山脚的河道很远,因此吃水主要靠抽井水,天旱时的农业用水,则主要靠这种人工挖掘的堰塘。
沿着堰塘边缘,有修建的简易石梯,可供人上下,此刻,石梯边上正坐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扎着马尾,双手托腮,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原本是坐在堰塘边一动不动的,然而,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老头话音落地,她就忽然转过头来。
我顿时吓了一跳。
那是一张仿佛被硫酸给灼烧过的脸。
她?她难道是鉴诡师?
“有尸斑。她不是活人了。”老谢打量着,迅速做出判断。
而此时,那个姑娘却冲我们挥了挥手,应该是嘴巴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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