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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宇,你说说,人被杀就会死吗?”
我停下手中的筷子,盯着桌沿,揣摩着学长的意思。
学长突然抛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本该是毫无疑问的,但我心中竟然涌起一股奇妙的情愫。荒诞不羁,却令人无法直面。
“什么叫人被杀会不会死,‘被杀’这个动词再先,死只是一种状态而已。”
我回过神来,机械般地回答。
“不不,我不是在跟你玩文字游戏。”
“那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再拓展一下想象的空间。”
我大概懂了。
“确实有的人会难以直视朋友或亲人的逝世,在他们的心中死掉的人大概是一直活着的吧?这也可以解释幽灵的存在,据说当人对已故之人怀着的强烈念想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就会看见幽灵,以前的民间怪谈不都是这样的吗?”
“有没有更好一点的解释呢?”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甚至有点怀疑提出这个问题的你,这边——”我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点问题。”
“其实我最近在创作,想收集有意思的素材,这也算是我荒诞的提问吧,抱歉。”
学长合掌向我道歉,随后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也别想太多,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我点头同意,之后没有再多说,只是闷头喝酒。
真是个令人不舒服的提问。
“对了阿宇,你跟彤雪最近怎么样?听说你们同居了?”
“不愧是学长,消息灵通的不得了,怎么打听到的?”
“没什么,有一天恰好看见你们两个一起回公寓,我就在想‘这家伙该不会已经和女友同居了吧’,不过也很正常呢。”
彤雪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的交往时间不算长,只是她某天歇斯底里地朝我抱怨宿舍生活的种种,我也半开玩笑地提议要不要搬进我的公寓,没想到她一口就答应了,那是我都能拿得出来。不过也正因如此,我还没有自己的车,每次出警要么开警车要么坐地铁,从家里出发的话很难及时赶到现场,因为这一点我挨了不少骂。
我一路小跑到地铁站,与平常的案子不同,出了人命的案子实在不敢怠慢。我在井口地铁站下车,刚出闸机时,发现了有趣的一幕。旁边的保安办公室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刀具,看到这一幕的我吓了一跳。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出于职业习惯,我还是决定询问一下。
“昨天是防暴宣传日啊。”
“防暴宣传日?”
“没错,进入地铁之前,长度超过10厘米的刀具都要被扣留,否则无法乘坐地铁。除了地铁,只要是人群聚集的地方都要进行安检。你看,仅仅用了一天,就扣留了这么多的刀具。”
地铁保安强打着精神给我解释,看起来是个值夜班的小哥,现在一定非常困吧。扣留的刀具各式各样,最常见的就是军刀、菜刀、以及长度超过10厘米的水果刀,当中也不乏实打实的管制刀具。
“怎样的刀具才不会被扣留呢?”
“嗯大概是那种小size的水果刀吧,只能用来切切苹果的那种。”
起初我并没有多在意,因为有工作要处理,便匆匆离开了。
虽说才到十一月份,细雨夹着阴风还是吹的人受不了,我捂紧着风衣走出了地铁口。一大早就面对着如此阴沉的天空,整座城市灰蒙蒙地,仿佛做足准备展开凶杀案的序幕。
我大学时爱好摄影,毕业后加入警署,因在简历表上填写了“爱好摄影”一项,便被队长以“发挥长处”为由,将拍摄取证一事推到我身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工作实在是累爆了,相机很重且不说,需要拍摄的证物也很多,一天下来至少要拍摄百来张照片,工作结束后感觉双臂都要垮掉了。更别提在车祸现场中面对被撞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尸体,还要强忍着巨大的恶心按下快门键,以及某些猎奇凶杀案中的无头尸体和死者的残肢,每每想起这些,我都会感到一阵反胃。
这个工作真是辛苦啊,希望今天不要出现那么可怕的尸体,这是我作为一个拍摄者唯一的愿望。
案发地点在井口中心的高端酒店,我走到酒店楼下,刚一进门就发现大堂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人头上有一根细线,细线的另一端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
开幕雷击。
面对这种突然的刺激,我“哇”地一下叫出了声。
不远处一位穿着制服的大叔看见此景,慌慌张张地小跑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吓着您了吗?这只是一个装饰品,请不要害怕。”
“我快被吓死了。”
“其实我们酒店昨晚开了万圣节party,恰好这个人头装饰还没来得及取下来,大清早的就给您这种惊吓实在是不好意思。”
“万圣节party,听起来好像挺有意思。”
昨天好像是万圣节,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话说我上一次过万圣节是什么时候呢,一年前?还是五年前?总之是学生时代的事情了。
“哈哈,其实就是个spy晚会啦。我们十二月会办圣诞节派对,有兴趣的话请务必过来参加。”
“不必了,光棍节派对可以叫我。”
我撂下一句话便径直朝二楼走去。
警署里的其他警察已经先到了,正准备拉开警戒线。我朝其中一个瘦高的警察打了招呼,出示了刑事科的工作证,便穿越警戒线直奔楼上。
犯罪现场在206号房,门口稀稀疏疏地站着几个刑警,似乎正在交谈。正面对着我的陈中越刑警发现了我,便停止了交谈,向我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我加快了步伐,穿过长长的铺着红黄地毯的走廊,右手扶着胸前的相机。
陈中越刑警表情十分凝重,他的表情实在是让我吓了一跳,我试图用眼神向他传达询问,他摇头,怀抱胸前的右手指了指房间内。
“你进去就知道了。不过,保险起见,你最好拿上这个。”
对方掏出一张白色且扁平的东西。
呕吐袋。
“这是什么意思,前辈?”
我苦笑道,虽说内心已经十分了解后续的发展。
“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很刺激哦,新人。”
我跨入房内,眼前的事物让我吃了一惊。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使用过的白色的被褥平整地铺在床上,唯一的隔间只有进门右手的洗手间。唯一的一扇玻璃窗正对着门,目前关闭着。同样正对着门的还有一具瘫在在椅子的尸体,看起来没有处理过,是原本的犯罪现场。
死者‘坐’在门前的椅子上,面部朝着正门方向,而身体却是朝着桌子的方向。从外表看是个女性,上身正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可惜在心脏处被大片的血迹所污染,上衣的血液已经凝固,变成了红黑色,仿佛一大块胶体黏在死者的胸部。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顺着衣服流到地板上,椅脚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尸体没有脸,或者说,尸体的面部被疑似钝器的东西反复殴打,导致血肉模糊而分辨不清。一进门就能看见如此恐怖的脸部朝着我,无论是谁都会被吓一跳吧。
脸部分辨不清,可能是无面尸诡计,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用那种手法了。
更吓人的地方,在死者的脖颈,她的脖颈似乎被砍断过,然后被人使用黑色的针线缝合了起来。乍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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