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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哥。”
西阁王未流云?暮紫芍愈加吃惊。她知道,如今煜国三分天下,煜皇胧月夜占领煜都一带最大的疆土,东阁王晴如空独霸东域一带,另外一块靠近中原的肥沃土地,为西阁王未流云所有。
难道,她此刻不在煜都,而在未流云的势力范围之内?
“暮姑娘请放心,”未流云接著说“舍下虽然简陋,但十分安全,皇上管不了这儿,你的义父更加管不了这儿——好好养伤吧,我和内人受了若溪的嘱托,定会全力照顾你的。”
“就算没有若溪的嘱托,我也愿意留下这么漂亮的妹妹,”少妇笑盈盈地握住暮紫芍的手“有个伴多好,省得我成日无聊透顶!”
“真的很无聊吗?”未流云宠溺地瞧着妻子“要不要明儿叫个戏班子来家里热闹热闹?”
“不要!那些戏码都听腻了!”她直摇头“我想去骑马”睨一眼脸色一沉的丈夫,马上改口“呃其实听戏也不错,紫芍妹妹还没听过呢,明儿请个戏班来让她乐乐!”
“多谢王爷、王妃。”暮紫芍起不了身,只能颔首示意。
“甭叫我王妃,多生疏呀!”少妇立即打断“我的名字是樱桃,紫芍妹妹你直呼这个名字也成,跟著若溪叫我嫂嫂也成!”
“那个”暮紫芍顾不得绯红的脸,终于忍不住问“他回京城了?”
“他?”樱桃随即明白“他”指的是谁“呵呵,哪能呀!你伤没好,若溪他会舍得回去?”
“那他为什么”醒来这么久,都没瞧见那身影?
“那小子害羞呢!想见你又不敢见,”樱桃俯到她耳边低语“放心好了,晚上闭上眼睛装睡,他肯定自个儿跑到你的床前。”
双颊羞得似火烧,把身子缩进被子里,暮紫芍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夜间重逢的一刻。
但是,他没有来。
一天,两天,三天她的伤势日渐痊愈,依然不见他的踪影。疑问在心中愈衍愈烈,他不愿来见她,是依然生著她的气,抑或有别的理由?
几次三番拒绝了他——在黑夜的山林里,对他投以冷漠;在千军万马的围绕中,让他颜面俱损、下不了台。天底下不止她一个女子,救了她,已算仁至义尽,难道还希望恢复从前的欢笑与缠绵?
失去了从小哀养她的义父,失去了同吃同住的金兰姊妹,现在,连他也要失去了暮紫芍觉得自己又重新沦为了弃儿,无力无助,当年母亲把她扔在山上时感到的那股寒意再次袭来。
寒意依旧,刺骨、刺心,也刺痛了她的眼。泪水就在这瞬间的感慨中刷刷滑落,浸湿半个枕头。
门忽然开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迈了进来。
暮紫芍的心卜通一下——呵,这是第十天,他终于来了。
幸好彻夜不眠,否则不会发现他的悄然来到。幸好脸朝著墙,他没有发现她依然醒著。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温暖的大掌抚了抚她湿漉的发际。
“又在作恶梦了?”他的声音很轻柔,细听,藏著一缕辛酸“睡著的时候也能哭湿半个枕头,紫芍,紫芍,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放心?他要离开她了吗?所以才会有这样依依不舍的语气。
她翻过身,仍紧闭双眼,仿佛依然沉在睡梦中,却故作无意地擒住他的大掌,搁在脸边,把他整条手臂当个抱枕。
“真像个孩子”她听见他轻笑,大掌在她脸颊边轻轻摩挲“嫂嫂说,那天她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却信以为真,脸色煞白你真的有这么在乎我吗?”
她当然在乎他,这辈子最最在乎的,只有他——只可惜这份浓情,她一直藏在心里,没有机会开口。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深深叹息,和衣侧身躺下,将她全然搂入怀中“你终于回来了,我却要走了我们好像真的很没有缘分。”
走?他要走去哪里?把她捡了回来却又抛下不理,这算什么?
无论如何,他得告诉她原因吧?难道连一个当面的解释都不肯给她?
暮紫芍也动了动,把身子偎进他怀中的更深处,更加紧密地与他贴合。她能感到他体温的骤然上升,还有那愈加浓郁的呼吸,但他只是克制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宝贝儿,不可以在睡梦中引诱我听见了没有?嗯?我就当你能听见。”还是忍不住,再吻了吻那鲜红诱人的菱角。
暮紫芍娇柔地呻吟一声,绵软的身子似有意无意与他的刚硬躯体摩擦。已经不是无知少女了,一举一动之间,风情万种。
“唔宝贝儿,不许使坏!”明若溪震动了一下,于两人之间撑起一片空白“你这个磨人的小坏蛋!”
停了一下,似有感慨,他又道:“将来,等你嫁了人那个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嫁人?暮紫芍几乎想跳起来瞪视他——这是什么话?她还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做他的人,没想到,他竟愿意让她嫁给别人?
“宝贝儿,这是我最后一次偷偷来看你了,”他继续唠叨,语气幽幽“每次来,你都睡著我明儿要回京,不能照顾你了有什么事,就跟哥哥嫂嫂说,他们欠我好大一个人情,不会赶你走的,你也应该把自己当成这儿的人,不要客气唉,我在说些什么呀,老太婆似的,明知你听不见,却不停地说”
他想这样溜走?连当面告别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要!不要两人的结局如此无声无息,仿佛把石子投进万丈深渊中,或是听了一支没有尾音的曲子。
她和他都是性格刚烈的人,纵使分别,也得把话说清楚,否则这一辈子心中都像挂著一个悬念,寝食难安。
他们的结局应该如午后直白的阳光,坦坦荡荡。
“宝贝儿,以后不要在睡梦中哭了,眼睛哭瞎了,会变丑”明若溪触上唇,一颗一颗替她吮掉眼泪“真想知道,以后是谁替你吮掉它们呵”泪滴无数,直至天明,他才吮干。
天明了,也是他走的时候了。
门一关,暮紫芍就从床上支起身子,诡笑浮于嘴角,一个主意已经打定。
“明若溪,你休想就这样逃!”她暗自道。
明若溪跨上骏马,举目投望,远处有一带淡淡的远山。山如梗阻,隔在煜都与此地之间——将来,也会隔在他与她之间。
“王爷,可以启程了吗?”随从问。
明若溪似没听见,凝著眉,思绪飘过庭院里的花树,飘向那间他每晚都悄悄前往的屋。
就这样走了吗?要不要再去看她最后一眼?
每一次,他都告诉自己,该是永别的时候了,但每一次,他都出尔反尔。其实三天前他就该回京了,却因为这样徘徊的念头,让自己又逗留了三天。
“这药不是煎过一回了吗?怎么又要?”两个婢女从游廊那边过来,其中一个嗔怨道。
“唉,不知怎么了,今儿暮姑娘不肯喝药,王妃去劝她,却不小心把药洒了。”另一个答。
“那暮姑娘听说是南阁王爷的人,现在南阁王爷要走,她心里难过,当然不肯吃药喽!若换成是我,也宁可病死!”
“还说呢,今儿的饭她也没吃,害我热了好几回”
两个婢女说说笑笑,忽然一抬眼,看到明若溪立在她俩面前,顿时傻了眼。
“王爷,奴婢该死!”两人慌慌张张地一齐跪下。
“奴婢不是存心议论王爷,只不过以为您早走了”
“瞎嘀咕什么呢?谁不肯喝药?”已有贴心的随从代主子发问。
未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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