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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心底忐忑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地开口:“那小叔想要说什幺?”
辛耕晁的个性直率,所以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就粗着嗓门直接间了。“你现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是公孙山庄,还是我们孤鹜堡!”
“我不懂你的意思,小叔。”兰熏迷惑地眨动俏美的睫毛,一脸疑窦地望向他布满敌意的脸庞。
“你别想装傻了!我可不像我大哥那幺好骗,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辛耕晁沉不住气地威胁出声。
为了杜绝后患,他与祈叔本来是打算要暗中解决她,可惜他大哥愈来愈迷恋她了,他们若是真的下手了,只怕他不会轻易原谅他们,况且,她在这次的绞肠痧事件中,表现出当家主母的担待,获得堡内大多数人的认同与喜爱,使得事情更加棘手了!
在他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兰熏的双肩下意识地畏缩一下。“我真的不明白嘛!我们与公孙家无冤无仇的,为什幺硬要我选择一边呢?”
她虽然嫁给了辛家的人,但是公孙家就好象她的娘家一样,两边都是自家人,根本不需要分得那幺清楚嘛!
“谁说无冤无仇了?”辛耕晁忿恨地怒捶一下圆桌。“我们与公孙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有那幺严重吗?”兰熏被他的话给震惊住了,一张小嘴张得圆圆的,久久都一直合不拢。
辛耕晁额角的青筋暴起,沙嘎的怒吼声中全是失控的戾气。“公孙家屠杀了我们辛家堡百余条人命,你说这个仇不严重吗?”
若是光明正大地上门挑兴,他们“辛家堡”无话可说——身为江湖人本来就是过着打打杀杀、朝不保夕的生活,可是公孙家的人卑鄙无耻,他们先是在水中下毒,让他的家人失去反抗能力后,继而毫不手软地屠杀所有人,若不是那时候他的娘亲冲进屋里,不顾一切地把他们兄弟与奶娘推进密道内,让奶娘带他们去投靠爹的结拜兄弟祈武,那幺这段血海深仇他们永远也报不了!
“原来你们是辛家堡的人!”兰熏内心的惊愕慢慢沉淀下来,忍不住为他们感到难过。
她曾听人说过这桩“辛家堡”的灭门血案,它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且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仍然让人感到心惊胆颤。“可是你们怎幺能确定是公孙家做的!”
据她所知,这桩血案还没查出是哪个帮派所为,怎幺可以赖在公孙家身上呢!
“哼!当年我娘拼着最后一口气,把那一干人的身分全说给我们听了,那些凶手全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我们兄弟两还活着,他们一个也逃不掉。”辛耕晁目露凶光。
兰熏暂时忘了对他的惧意,脸色凝重了起来。“小叔,听你的口气,似乎仇家不少。”
辛耕晁嘴角讽刺地一扬。“那些小角色早就被我跟大哥解决了,我大哥的恶名就是因此而来的,现在只剩公孙家这带头者的仇未报而已。”
想来他们兄弟还挺善良的,只杀死当年参与此事的罪魁祸首,并没有牵连到他们的家人,否则死的人就不只这些了。
“既然有仇,又为什幺把玄天秘籍拿给公孙——”兰熏突然瞠大剪水秋瞳,轻呼一声︰
“难不成秘籍有问题?”
“你不笨嘛!竟然猜到了一半。”辛耕晁勒不住嘲弄的语气。“秘籍已经被我们修改过了,任谁都练不出绝世武功来。”
兰熏着急得差一点咬到舌头。“那另一半是什幺!”
“你问那幺多干嘛!”辛耕晁狐疑地瞇起清朗的俊眸。“你这女人想通风报信啊?”
“不是!不是!”兰熏连忙摇摆着素白的玉手。“我有个情同姐妹的朋友还在公孙山庄当婢女,我担心她的安危嘛。”
“你不用解释,就算你想通风报信也来不及了,此时的公孙山庄恐怕早已遭到各大门派围攻了,你就把那位朋友当作死掉算了,别白费心机了。”辛耕晁不但幸灾乐祸,还得意洋洋地笑了。
这人嘴巴怎幺那幺坏啊!
兰熏那秀美的娥眉勾勒起微愠。即使他说的话是事实,公孙家的人真的犯下这件惨绝人寰的血案,但是山庄里还是有无辜的人啊,例如桂馥或是其它下人,他怎幺可以视人命为草芥呢!
傍晚时分,兰熏的焦虑达到了最高点。
由于耕昊后天才回“孤鹜堡”她找不到人商量,只好向胡大娘探听出思霜的所在位置后,直往书斋奔去。
她相信思霜是唯一可以帮助她的人——因为她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存在,不是吗?
“你来做什幺!”在书斋内,思霜瞄她一眼后,便没啥好气地嘟哝一声,拿着抹布继续擦拭桧木书柜。
“我来帮你。”兰熏热心地拿了一块抹布,站在她旁边帮忙擦柜子。既然有求于人,招子就要放亮一些,能献慰勤就多献一点吧!
思霜也没有阻止她的鸡婆,任由她在身旁又擦又抹的。这女人没事来找她,一定有问题。
“咦?”兰熏擦到一半,突然眼睛一亮,从柜屉内抽出几幅画卷。“这是谁的画啊?”
“还会是谁的。”思霜一脸意兴阑珊的模样,摆明就是不想深谈下去。
兰熏细心地摊开画布,赫然看见自己的身影就在画像中,只见画中的自已挂着灿烂的笑靥,像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一样。
“这这是我嘛!”兰熏吃惊得结结巴巴了。“我的画怎幺会在这里?”谁偷画的啊?
“你不晓得庄主喜欢你很久啦!还明知故问咧!”若不是辛耕昊每隔一阵子就会拿这几幅画出来观赏,她早就撕毁了它们,哪还会留下来气自己啊?
“噢!”兰熏的心头涌上甜蜜蜜的滋味,不过,为了避免思霜产生反感,她决定改天再找耕昊“盘问”清楚。
于是,气氛就这样僵了一下子,兰熏忍不住清了清喉咙,转入正题了。“呃思霜,你对苗疆的路熟悉吗?”
“废话!”思霜送给她一个大白眼。“我是苗女耶!怎幺可能对自己的地盘不熟啊!”“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怎幺离开这里!”兰熏小心翼翼地问。
由于现在的情况紧急,她十分担心桂馥的安危,可惜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公孙山庄的现况如何,如果她向耕晁询问的话,一定会被视为奸细,而胡大娘就更别说了,她是普通的妇道人家,根本不会留意江湖上的风风雨雨,问了也是白问的。
目前她所想得到的办法就是她自个儿下山,到衡阳了解一切状况,并且把桂馥带离那危险的战火区,而在“孤鹜堡”最恨不得她赶紧离开的人,就属思霜排名贩的独子章绍文,昨晚不知谁给他引的路他竟然偷偷潜进我们孤鹜堡,打算杀死你替他父亲报仇,幸好巡逻的家丁机伶,一发现他的踪影后,立即唤醒我,我才得以制伏这个章绍文。”
“夺魂掌章贩的儿子”辛耕昊瞇起了僻冷的厉眸,打量眼前这张稚嫩的脸孔。“还是个孩子嘛!”
“我要杀死你这魔头!”章绍文激动地抓住铁杆,年轻的面孔扭曲了起来。“我要替我父亲报仇”
“住口!”祈武严厉地喝斥他,一双老眼赤红了起来。“耕昊杀死你父亲,你就要找他复仇,那你父亲杀害他们兄弟百余位家人,他们是不是也要杀死你全家才公平啊?”牢房两侧的火炬被风吹灭了一下,又立刻熊熊燃起。
祈武那厉声的质问一说出口,整间牢房便弥漫在一股诡谲却又悲伤的气氛中,就连初闻此事的思霜都饱受震撼。
“你胡说!”章绍文气急败坏地猛跳脚,压根儿不信他的鬼话。“我父亲为人正直,才不会滥杀无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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