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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可怜兮兮道:「姑姑……朕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我笑里藏刀,让小皇帝看得胆颤心惊。
虽是怕极,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蠕动了几下yu言又止的嘴唇,最後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伸出手将他盖在头颅上闷热的被褥拉开,他光洁饱满的额头有些薄汗,「阿凌,姑姑不会要求你是个妇人之仁的帝王,自古妇人之仁的帝王总是没有好下场,但是姑姑要你明白,有些人是该si,但是有些人有他必须生存的意义在。」
小皇帝撇撇嘴,「姑姑不过是在为卫尚墨开脱。」
「开脱也好,求情也罢,倘若有一天卫尚墨真的重演旧梦,你便用这个诛杀他,姑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我从怀中拿出一块猛虎兵符郑重交到他手上。
小皇帝看着掌中的兵符,疑惑的问:「姑姑,这是?」
脑海中朦朦胧胧飘荡到了五年前,当我赶回百越皇g0ng,皇表叔躺在床上气息若有似无,却坚持等我回来的场景。
他手搭着我的手,掌心渐渐冰凉,眉眼却是弯弯如天上弦月,温暖慈蔼,「安儿……这个先交给你,待凌儿能独当一面之时再交给他吧。」
我摊开掌心,那块兵符上的猛虎却像是栩栩如生一般,圆睁着眼好似正瞪向我。
「这是影符。大弘皇室不只暗卫,更有影卫,皇表叔当年交给了我代为保管,如今便交还到你手上。」我回过神来,解释道。
「既然姑姑有影符,为何屡屡让自己陷入险境?」他猛然握紧拳头,捏住掌中的兵符,兵符上猛虎的纹路像是一块炙热的烧铁,在他掌心烙下痛楚。
我淡淡一笑,「影卫既然听命於姑姑,自然是保护在皇上周身左右。」
小皇帝一愣,声音哑然,喉头像是梗着什麽,带上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哽咽,「所以……姑姑让影卫保护着皇g0ng,身边只有朕派的……暗卫?」
一姑一侄,即使血亲淡薄,却都在用相同的方式保护着对方。
「在姑姑眼中,如今的皇上已能独当一面了。」我轻柔00他散开在背上的长发,疼惜问:「痛吗?」
他摇摇头,发丝跟着摇晃出一层波浪,长睫颤抖像雨中萧瑟的黑蝶。
而此时,谢先生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顾不上什麽g0ng廷礼仪,他一手搭在门,弯着腰喘了几口气,双眸灿亮如夜空中闪着迷惑人心的星光,他雀跃激动朗声,「公主!子顺登科状元了!」
我转过头看见他发梢上有些汗珠sh黏,想必是一得知消息边奔过来与我分享,他一把拉住我纤细的手腕,语气欣喜,「快!一甲要游街了!」
我被他拉着起身,在一起跨出小皇帝寝殿之际,我蓦然回过头,秀发飞舞,小皇帝的表情我已是看不清,但是很多年後我依旧会记得,这一日,是幼帝成长的重要日子。
我们挤在人群,本是可以不用一起挤入市街的,不过谢先生太过激动,忘记自己是高贵驸马的身分,兴奋的想与所有人一起感受着份荣耀。
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新科状元温子顺年仅十六岁,是历史上年纪最轻登科的人,所有人都想来瞧一瞧这年轻的状元郎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还有姑娘们想来看看自己可否能一圆状元夫人梦,尖叫声此起彼落,锣鼓喧天,乐闹非凡。子顺身穿一身浅紫se杜鹃花纹衫,脚下蹬着红线银靴,骑在白马上显得风度翩翩,他神情有些疏离淡然,但是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的弧度,不时亲切与大家招招手。
谢先生与我被埋没在人群中,为了避免走散,他紧紧牵着我的手,看见从眼前穿过的子顺,谢先生忽然若有所思,有所感触道:「子顺都这麽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谢先生,子顺倏地回过头,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看见谢先生与我,他冷淡的眉眼瞬间开出一朵美丽的昙花,就连嘴角也不再是敷衍的笑,他大力挥手,口里不知说着什麽,所有的姑娘们因为子顺这一倾城的笑,尖叫声和喧哗声如雷声轰隆作响,是以子顺究竟在喊些什麽我们什麽也没听见。
显然是看见我们的迷茫表情,子顺也不气馁,身下驼着他的白马依旧往前踩着稳健的蹄子,他身形摇摇晃晃,双手拢在嘴边嘶吼呼喊。
这次我们听明白了。
他说的是:「我的荣耀属於你们。」
荣耀?
我掩嘴一笑,转头与谢先生对望,在他乌黑的眼珠子中看见自己双颊轻点胭脂的倒影,像是两朵桃花,眉眼盈盈,嫣然笑得绝代风华,「我们好像也没做什麽。」
不,你给了他荣耀的机会。
谢先生什麽也没说,长臂一捞将我揽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长发发旋上,千百柔肠缠绕着浓情蜜意,「安儿,我们成亲吧。」
像是寻常人家一样,他用了成亲二字,而不是皇家带着威严的下嫁二字。
我与他十指交扣,笑得像小姑娘一般羞涩,低低应了一声。
「子顺会回到鹊城祭拜娘亲,不如我们也在鹊城成亲吧?」他又问。
千百喜鹊停驻鹊城,为鹊城带来一桩又一桩姻缘。
谁的姻又是谁的缘?
「嗯。」
他低下头温暖的双唇轻轻覆上我的唇,交缠的唇舌传递着彼此的温热。
热闹喧哗的人声鼎沸,也成了最美的风景。
公主马车来到了鹊城,鹊城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市集上没有太多的来来往往过客,几只鸟儿蹦蹦跳跳在树荫下捡食,不时发出〝啾啾〞的婉转悦耳声音。
子顺已经跟着我们一起进城,下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娘亲的墓坟前,子顺虽是许久未回来,子顺娘的墓却依旧崭新的跟新立一样,可见鹊城的居民时常帮忙修草清理。
他站在墓碑前许久,然後从怀中拿出有小皇帝亲赐的〝钦点翰林〞玉牌,y笑道:「娘,您以前总说要我好好读书,我终於成了状元,您若地下有知,可是高兴极了?」
他背影萧瑟单薄,清风拂过卷起他一角的袍子,身上穿得不是锦衣玉袍,却是粗布衫,一如当初他带着紧张不安离开鹊城,前往未知的皇城成为皇上伴读一样。
离开的时候与回来的时候,他都是那个鹊城的温子顺。
我与谢先生遥望着山坡上的子顺,子顺的双肩微微颤抖,和墓碑说了好一会儿话,他察觉我们的目光,回过头朝我们说道:「公主殿下与谢先生不用等我,我……还想跟娘多说些。」
谢先生不放心子顺一人,yu要说些什麽却被我扯住衣角,我朝他摇摇头,牵住他的手往山下走。
谢先生频频回过头,忧心忡忡,「公主,子顺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麽事?你可别打扰了人家的温馨时光啊。」我漫不经心地掏掏耳朵,天边的霞光澄红照耀在我身上的百合花图鹅h锦衣上,镀上一层神圣虔诚的柔和光芒。
谢先生忽然松开我的手,落後了几步脚,怔怔看着眼前的nv子。
我疑惑的回过头,发丝如柳絮在我双颊边飘扬,雪se的颈子弧度优美,霞yan打上淡淡y影,弯弯新月似的黛眉下双瞳闪如翦翦秋水,小巧如玉琢的鼻子还有绯se的菱唇。
谢先生神se茫然,伸手在我面前试图想捉住些什麽,我歪了一下头,没有半分犹豫立刻握住他,娇嗔道:「想什麽呢?」
他紧紧抱住我,将头埋进我的肩窝里,呼x1着我发间带出的清香,低y如动人心弦的曲谣,「夕yan斜照,恍如嫁衣,却不知良人是否是我,如梦一场,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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