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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遂扯了两下没扯动,重新坐回床上静静地看着面容还残留一丝稚嫩的陆行,忽然轻拍了陆行额头一下:“小骗子。”
陆行不说话。
阮遂轻笑:“记不记得在六号基地医院里,你想让我陪你的时候,说了什么?”
陆行眨了眨眼睛,顺着阮遂的话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形,慢慢地松开了抓着阮遂衣角的手。
“想起来了?”阮遂忍着笑,“某人可是说我给你的感觉像哥哥,那时就会骗人了,还不是小骗子?”
“教官别说了。”
陆行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他没想到阮遂还记得那时他随口一句卖惨的话。现在被阮遂特意提起,他真是有点无地自容了。
“好了,不逗你了。”阮遂道,“我找阮玉祁还有点事,你先睡,明天可是一堆挑战等着你呢。”
说完,阮遂再次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把陆行盖好,把灯关掉,只留下一盏发着暖橙光线的小夜灯陪着陆行,才起身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阮遂脸上温柔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他从知道陆行是实验体开始就没想过陆行能过什么好日子,甚至已经料想到了陆行会有多惨。
但等他亲耳听到陆行毫无波澜地诉说那些所谓的研究员加在他身上的“酷刑”时,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以前从未有过和暴戾。
那一瞬间,他居然想要毁掉世间的一切。
这种情况十分不对,所以安抚完扯开自己伤痛的陆行,阮遂决定去找阮玉祁,让他帮自己检查一下身体。
阮遂在阮玉祁房间没有找到人,想了想朝地下室走去,刚走到门口听到阮玉祁正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怎么能这样,他们这根本不是推动科技发展,他们这是在玩火自焚。他们怎么确定制造出的实验体会听话,不会反噬自身?”
阮玉祁百思不得其解,皱眉喃喃:“难道他们在实验体基因中动了手脚?还是在他们体内安装了丝米炸弹?”
阮遂推门而入打断了阮玉祁的思绪:“明天对陆行身体做个全面的检查不就可以排除了吗?”
“对哦。”阮玉祁恍然大悟,随即疑惑地看着阮遂,“你不是陪着那个小可怜吗?怎么来找我?”
“小可怜?”阮遂道,“他不会喜欢这个称呼,你别在他面前叫。”
“好好好,”阮玉祁无语,“我知道他坚强,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阮遂没有把自己之前的感觉告诉阮玉祁,而是说:“只是让你检查一下身体,看上次的伤痊愈没有。”
“呦,这次怎么这么主动了?”阮玉祁挑眉,“你刚回来,我就联系你,让你体检,你还推脱。”
“你检查不检查。”阮遂打断阮玉祁,“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爱唠叨。”
阮玉祁白了阮遂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检查床,示意阮遂躺上去。可见因为阮遂说他唠叨,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阮遂走后,陆行并没有睡着,盯着那盏小夜灯出神,思绪飘回上一世。
上辈子,他没有对任何人诉说过在研究所的那些往事。
除了觉得根本没必要说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相信帝都研究院。
他在研究所的时候是小,但他清楚地记得基因崩溃前最后一次解剖时研究员不小心说出来的话和刀尖划破皮肤的痛感。
“这个实验体再生能力真强,虽然细胞没办法克隆出新的单体,但就他这些器脏也是不枉费博士培养他。”
“是啊,是啊。谁能想到用他器脏制成的药剂居然可以如此高效安全地催生异变体进化异变,还能——”
“嘘,我就起个头,你怎么还接着往下说了呢?他还醒着呢。”
“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也跑不出去。不止跑不出去,就连被我生剖,他都没办法叫出来,也没办法挣扎,只会软弱的流泪。”
“说的也是,快动手吧,一会博士就要了,还得拿去做药呢。”最先说话的研究员用手术刀碰了碰他脖子上带着的消音颈环,“得亏有这玩意儿,要不得吵死。”
“嗯,快干活吧。”
这段记忆一直扎根在陆行脑海中,没有因为时间飞逝而褪色。所以,他隐瞒了这一点。
现在回想起来,陆行突然有点好奇研究员没有说出来那半句话到底是什么?
很可惜的是他拷贝回来的数据库里所有关于自己的资料,都没有关于这点的记载。
也就是说这是机密,在另一个更高级的数据库或者干脆就在什么人的记忆中保存。
“要不要——不行。”陆行晃了晃脑袋,把自己愚蠢的想法赶出脑海。
他不能因为自己好奇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这很有可能会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人。
“不想了,不想了。”陆行抓住被子盖过头顶,“睡觉、睡觉。”
阮遂回来的时候,陆行已经睡着了。看着床上安静沉睡的人,阮遂内心一软。
“你有什么魔力吗?居然能这么快在我心里扎根。”
睡着的陆行当然不会回答,他翻了个身,散乱的领口露出饱满的喉结、微微凹陷的锁骨和半边坚实的胸膛。配着他睡乱的头发和冷峻的脸庞,在暖橙的小夜灯下带出丝丝性感、暧昧的气息,如果忽略陆行床边睡得四脚朝天的哈士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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