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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纷纷说着俏皮话,宾主尽欢。
作者有话说:
135
◎好剧本◎
“这是府上厨子研制出的新菜式, 大家给提点建议。”作为东道主的睿德上仙开口,邀大家共品一道新菜。
话虽如此,倒也没有哪个不经事的真的去提意见, 大家各自尝了一口,都纷纷夸赞起府上厨子巧思妙手,给足了东道主的面子。
睿德上仙笑着抚了抚胡须, 待近百道各色菜肴全部上齐, 才对身边的傀儡姑娘点了点头:“你也入座, 一道用饭吧。”
傀儡还要用饭?闻言,这是薛宴惊的第一个念头。
我真是个傻子。这是薛宴惊的第二个念头。
没人说过那姑娘是傀儡,她只是先入为主, 见其眼神空洞,一个指令动一下, 做事又一板一眼,且身上感受不到修真者或是仙人的灵气波动,才下意识以为对方是个傀儡。
她实在不该高估仙人的底线。
薛宴惊心下已有猜测,轻声唤道:“秀姑娘?”
那傀、不,女子没什么反应,倒是睿德上仙笑了笑:“是了, 忘了你二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没给你们介绍,这就是秀儿, 她不大爱说话, 不过你们两个都来自下界,想必有话可聊。”
说话间, 那秀儿呆滞地坐在了睿德上仙下首处, 抬手摘掉了面纱准备用膳, 薛宴惊的视线在她面上停留了片刻。
那果然是传闻中引得上仙一见情钟的倾国倾城貌,皮肤白皙如玉,唇色不点而朱,两弯细如烟柳的眉,配上一双空洞无神的眼,透出一种独特的……残虐美来。
薛宴惊不忍再看,移开了视线,耳边听睿德上仙继续道:“姑娘闲时,尽可以来我府上拜访,陪秀儿说说话。”
“好。”
一场欢歌畅饮后,大家尽欢而散,各自出门去寻载自己来的仙轿。他们明明自己会飞,出入却一定要底下人抬着走,方显尊贵。
鹤铭仙君带着薛宴惊经过小巷时,被她借着玉辇的遮挡,一把掐住咽喉按在了墙上。
“宴惊?”他并没有反抗,“你这是做什么?”
“她到底怎么了?”
“谁?”
“你很清楚我问的是谁。”
“是秀姑娘?”
“少来,旁人不认得她,连你也认不出?”薛宴惊微微收紧了手指,“那是玄天宗的储云秀,你我二人的师伯!”
鹤铭仙君喉结动了动:“她飞升得早,我并没在宗门内见过她。”
“你没在凌烟阁见过她的画像吗?”
鹤铭仙君沉默着叹了口气,半晌后点了点头:“我承认我知道她是谁,但我也没有办法。旁人开玩笑调侃我一句一仙之下万仙之上,但那又如何?仙界的权力全都集中在帝君之手,他不管,我就管不得!睿德上仙与我平级,他府上养的仙兵不比我少,难道我能派人硬抢吗?”
“……”
“宴惊,我不想让你失望,”他试探着去握她的手,“但我真的无能为力。”
“她到底怎么了?”薛宴惊收掌握拳,一拳凿在了仙君右眼上。
这一拳力道不轻,鹤铭未曾防备,吃痛喊出了声:“别急,我这就说给你听!”
“说。”
鹤铭喟然长叹,轻声开口:“秀、储师伯刚进睿德上仙府时,总想着要逃,还趁睿德入睡时险些刺瞎了他一只眼,他便不得不废了她的功法。但后来她又要自裁,尝试了很多次,十分疯狂,十分决绝,她甚至不满足于割腕,而是直接剁掉了自己的一只手腕。睿德拿走了她的储物戒,每日派人看守,但一个人决心要死,总有疏于防范的时候,最后实在迫于无奈,为了阻止她失去性命,才找了仙界的傀儡师,想办法将她的神智驯化成傀儡。”
原来这就是仙界被改编成戏曲传颂的爱情,抹去对方的神智与人格,他爱的到底是那个人、那张脸,还是自己的掌控欲?
薛宴惊抬眼看他:“还有救吗?”
“不清楚,我并不太了解傀儡这东西,但她应当尚保有一丝属于自己的神智,我见过她对其他人表现出过厌恶,”鹤铭道,“睿德搞这些,主要也是为了给她下令,令她不得伤人也不得伤己。”
“……”一个人行至末路穷途,却连解脱的权力都没有,那该是何等绝望?凌烟阁诸飞升者画像中,储云秀那幅画的是她剑斩恶蛟的场面。如今那木愣愣的人,若不是薛宴惊认出她来,谁知道她曾是功高望重的第一剑派储长老?
“别怕,宴惊,九师兄在呢,”见她不说话了,鹤铭揽住她的肩,“我绝不会这样对你,也不会让任何人这样对你。”
“……”
鹤铭被她动手打了,面上却一派欣慰:“宴惊,我很开心,你能在我面前肆意而为,想笑就笑,想怒就怒。”
“我想去看看她。”
“好,我回去就给睿德递拜帖。”
———
储云秀神智被控后,睿德上仙大概已经不怕她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很放心地便同意了薛宴惊与她单独接触,说些下界姐妹间的体己话。
“储师伯,”待宫娥们也退下后,薛宴惊才半蹲在她面前,仰首望着椅子上端坐的女子,“我叫薛宴惊,是玄天宗卓云梦的弟子。”
“云、梦……”储云秀的眼神动了动。
薛宴惊心下一喜,连忙点头:“是,卓云梦,他是您的师弟,你还记得是不是?”
储云秀偏又没了反应,重新变得木愣愣的,不管她说什么,都一动不动。
薛宴惊险些要以为刚刚是自己的错觉了,却心知急躁不得,和她一起看了花、赏了云,单方面地讲着下界种种。
储云秀虽然不搭理她,却也没法开口嫌她烦,她说,对方就听着。
她推掉了一些饮宴,频繁地拜访睿德上仙府,偶有相识的仙子调侃她:“果真都是下界来的,比起和我们来往,宴惊更愿意和那木头人说些体己话呢。”
这些话入得薛宴惊的耳,她却也实在没有余暇去在意。
她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隔三差五地来拜访储云秀,她知道对方在意卓云梦这个师弟,便常常提起他的事,在提起他重伤昏迷百年之时,终于在后者口中换得了第二句话:“你、鹤铭……”
“对,我第一次见您时,的确是和他一起出现的。”
储云秀眼神中便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抗拒。
此时薛宴惊已经从鹤铭口中挖出了另一桩往事,说是储云秀功法与心气还在的时候,睿德上仙为了试探她,故意安排了一位下界飞升来的修者做她的侍女,两人相处了很长时间,同吃同住,情同姐妹,侍女说要与她一起逃,两人经过一番筹谋,还真的逃出了府,在她稍稍松了口气之际,侍女便把她带进了一户人家,说是早安排好的退路。进了门口,却看到睿德上仙正好整以暇地喝着茶等她。
据说就是从那件事以后,储云秀开始不停尝试自裁的。
薛宴惊明白她为何抗拒自己,只能尝试着解释:“我知道鹤铭不是个好东西,虽然我也……未必算得上什么好人,但我保证,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储云秀垂下空洞的眼,与她对视。
薛宴惊看着她,眼神清正而坦然。
储云秀似乎是信了她,于是半晌后——
“杀了我,”她说,“求你,杀了我。”
———
在薛宴惊持续拜访储云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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