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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解决掉最后一口咖喱,回望。
“我是太宰,太宰治。”对方弯起眼睛,说,“我能认识你吗?”
“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虽然不明白对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在意来源是什么,但似乎并没有恶意。
灯光从头顶洒下,太宰治的鸢色眼睛泛着光,笑意在眼底漾开。
他轻声说:
“织田作。”
断在奇怪地方的称呼没有让织田作之助动摇,对他来说这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但太宰治轻声唤出那个称呼时,织田作之助似乎听见了另一个声音如此呼喊着他。
声音与面前太宰治的声音重叠,像是幻听。
织田作之助礼貌地朝太宰治点点头,与店长告别,推门而出。
太宰治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天色已晚,路灯亮起,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织田作之助开口问他:“你不回家吗?”
太宰治:“还有一段路,不要赶我走啊。”
织田作之助:“不是在赶你走。”
太宰治仰头看他:“那这样一直跟着你走可以么?”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可以,但你的父母会担心你的吧?”
太宰治笑了笑,没有说话。
又走了一段路,太宰治说要和他分开,朝织田作之助挥挥手,转身离开。
织田作之助目送他走了一会儿,踏着地面的薄雪继续向前走。
雪越下越大,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消散,织田作之助盯着雪花从空中慢悠悠地飘落在地。
他忽然心有所感,转身回望,太宰治正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像是他才转过身去便停下了脚步。
织田作之助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举起手向对方晃了晃。
过了两秒,太宰治也举起手,笑着向他挥了挥。
大雪与灯光模糊了对方的面容,但织田作之助莫名觉得太宰治笑得很开心。
于是不知为何,他情不自禁地也高兴起来。
车水马龙,路旁行色匆匆的行人低头走过。
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少年坐在咖啡厅边缘,隔着玻璃打量外面洁白的世界。
雪期短暂,今早八点的时候已经停了。
桌面上摆放着一本掀开的空白的黑皮书,纸张如同撕碎后重新拼凑起来一般,能看见细小的不规则的痕迹。
咖啡冒着热气,与黑衣的少年相衬,衬托出一种静谧的、令人难以插足的氛围。
少年名为太宰治。
他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空白的纸张——在别人眼中是空白的纸张,但在他眼中却一条条列出了港口黑手党乃至横滨的变数。
那些与他记忆中不相符的人与事。
【你见过他之后就应该明白了。】脑海里的声音如此说着,声音稚嫩,如同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为了让你的友人过上正确的生活,你作为书写者不能没有一点动作。】
太宰治已经被它这样劝说了数十次,他的反应与之前一样,不为所动。即使连【书】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什么是正确的生活?
连织田作也没有轻易下定论的事情,一本书却傲慢地给予评价,令人发笑。
太宰治垂眼,陷入沉默。
少年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如同一座淋雪的雕像。
就在这时,鲜艳的红色闯入雕像的视野之中,如同磅礴燃烧的火焰。
太宰治冰封的神色有所触动,讶异地看向窗户外路过的织田作,后者略有所觉,偏头与玻璃后的太宰治对上视线。
他绽开笑容的下一秒,有着绚丽发色与双目的青年从织田作走出,手持金属扇子,好奇地朝他看了过来。
太宰治:“……”
【书】:……难搞的变数之一来了。
织田作之助在出门之前已经全副武装,他在某个求职论坛上得知一家公司招聘看门保安——不限年龄和就业经历,只需要有健强的体魄,负责的态度就可以胜任。
他正是前去应聘的。
出门没多久,偶遇不久前见过的青年,对方很是自来熟,笑眯眯地做了自我介绍,又问他名字。
织田作之助如实回答。
之后一路无话,两人踩着薄薄一层的积雪往前走。童磨不说话,织田作之助也不开口。
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织田作之助与太宰治对上视线的瞬间,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如同余烬复燃的光彩。
随后,太宰治面上绽开笑容。
轻快的、欢喜的笑容。
但在见到童磨之后,笑容不知为何有一瞬的凝滞。
因为童磨的头发太显眼了么?织田作之助想。
他朝太宰治点点头算是问好,继续向前走,太宰治看着他走远,视线和童磨对上,七彩双眸的青年笑着向他挥挥扇子,一副平易近人的亲切模样。
太宰治回以假笑,目光漠然。
不愧是食人的恶鬼,满身腥气令人作呕。
织田作之助与童磨在一个十字路口道别,他要面试的公司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花费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之后,他到达了面试场地。
面试官是位样貌端正的黑发男人,下巴上留着胡子,神情温和地向织田作之助确认身份,并列出了面试所需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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