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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面上和头发上,都带着水汽,整个人显得比往日更加柔软,小脸红扑扑的,像是一块可口的糕点。
陆泾愣了一下,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慌张站起来,“你,你出来啦。”
“嗯,里面还有热水,你要去洗吗?”沈清问道。
陆泾哦了一声,连忙将书放回桌上,拿着换洗衣物,道:“那我先去洗。”
沈清点点头,见陆泾往隔间走,她看了看陆泾手上的衣物,道:“要在曲阳城里多待几日,咱们带的衣物可能不够换洗的,明日下午你得了空,我们就去街上看看,买些换洗衣物回来。”
“好。”陆泾脆脆地应了一声,一副什么都听沈清的模样,抱着衣物便进了隔间。
沈清失笑,忽然觉得,陆泾是真的聪明,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头一次这么受制于人。
叹了口气,沈清回到床边,一边拿出张烘干符来,弄干头发,一边等陆泾出来。
顺便思考一下,她今晚该在什么地方睡。
……
陆泾洗完澡出来时,便看到沈清在收拾软榻,他当即拿着布巾,愣在原地。
沈清还未说话,便见他盯着自己看。
“你这是……”陆泾刚洗完澡,热水蒸得眼睛就有些红。
他盯着盯着,眼睛就更红了,声音里充满不确定和失落,“你……晚上要睡在这里吗?”
沈清头皮有点发麻,“我……”
“不是说好,跟以前一样相处看看吗?”陆泾小脸都垮了,“你是骗我的吧?”
“……”
沈清是真看不得他这样,心里都跟着紧了一下,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挠了挠头,干巴巴地道:“没骗你,我,我就是整理一下软榻,没别的意思,你别难过。”
陆泾眼巴巴地看她,“真的?”
“真的真的!”沈清彻底放弃挣扎,她抱起放在软榻上的被褥,重新放在床上,“你看,没骗你。”
陆泾这才相信她,小脸好看了一些,走过来,“清清要是觉得不舒服,我睡软榻就行。”
他作势就要去拿自己那一床被褥。
沈清立即按住他的手,头疼道:“行了,睡得好好的,换什么换,赶紧把头发弄干,睡觉。”
陆泾眨眨眼,哦了一声,没再坚持。
沈清无言以对,将烘干符塞到他手里,让他赶紧把自己的头发弄干。
“清清。”陆泾拿着烘干符,却站在那,没有动,有点可怜地道:“我不会弄,你帮我吧。”
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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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是真的无言以对。
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自暴自弃地走过去,拿过陆泾手里的烘干符,整理起他的头发。
“昨天不是教你了吗?怎么还没学会?”沈清摸着陆泾细软的头发,有些无奈。
陆泾声音听着挺乖,“我太笨了,真的不会。”
沈清:“……”
不会吗?
她看,他是太会了。
就知道怎么拿捏她。
沈清怄得要死,又拒绝不了,心里虽然生气,但给陆泾整理起头发来,动作还是很轻柔。
没一会儿,陆泾的头发便干透了。
她也彻底放弃挣扎,平静得不得了,“可以睡了,赶紧睡吧。”
陆泾跟在她身后,哦了一声,像是个邀宠的兔子。
沈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待陆泾躺下后,她才吹灭蜡烛,在陆泾身边躺下来。
习惯,一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沈清原本想着,两个人一块睡了几晚,应该早就习惯了。
但真正躺下来时,她才发觉——习惯是不可能习惯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习惯的。
尤其是,两个人刚挑破这层窗户纸,躺在一张床上,缠绕在一起的心跳和呼吸,似乎都染上了一丝燥意。
沈清不太适应,心跳得厉害,掌心里出了一层黏腻的汗,她不自在地翻了个身,闭着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陆泾听见她那边没有动静,轻轻地喊了一声,“清清,你睡着了吗?”
“……”
沈清没理他,继续装睡。
但下一秒,她就有些装不下去了。
旁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沈清感觉到衣角一紧,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陆泾却没再做什么,他只是抓着沈清衣角的一小块,侧躺着朝向沈清背影的方向,便闭上了眼。
仿佛就是这样,就很满足。
沈清本来想着,他要是再过分,她就要动手了。
可陆泾停在这一步,她反倒不好意思翻脸。
听着陆泾的呼吸逐渐平稳绵长,沈清心里唾弃一番自己,便也闭着眼,睡着了,当作不知道这件事。
黑暗里。
陆泾的头,靠着沈清的肩背,手里攥着她一块衣角,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他早就松开了手,但不知何时,沈清已经翻了过来,两个人面对面,他的头低垂着,几乎是抵在沈清的颈窝里。
一睁开眼,他便闻到沈清身上特有的清冽药香,他眨了眨眼,鼻子几乎是挨着沈清颈窝的皮肤,热息扑在上面,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到。
这距离太近了,太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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