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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他的身体未必撑得住。
“怎么了?”沈清看他似乎有些心事,不像是单纯为了文彦青的事,放下碗筷,问道:“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摊开来说。”
陆泾看看她,又垂下眼皮,却也没隐瞒,“我想参加明年的春闱。”
沈清颇为诧异,“明年的春闱?”
陆泾肯定地点点头,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沈清擦了擦嘴角,皱眉道:“陆泾,你现在不过是秀才,如若想要参加明年的春闱,那你今年秋闱就得下场,过了府试,才有资格去参加会试,这点我没记错吧?”
陆泾再次点头。
沈清又问:“那秋闱是在什么时候?”
“八月初九始,十五日止。”陆泾低声回答道。
沈清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他,“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八月初五了。”陆泾抿唇,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的小拇指。
沈清认真地算给他听,“八月初五,到八月初九,也不过只有三四日的时间,你刚到曲阳学馆,之前又停学那么久。陆泾,我知你的想法,但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有些话陆泾虽然没说,她却是清楚的。
她知道陆泾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
沈清伸手,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声音很温柔,“陆泾,这事不急。”
陆泾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沉默片刻,抬起头来,看向沈清,很认真地道:“我考虑过了,我想试一试。”
沈清望进他的眼睛里,过了几秒,才问:“你确定?”
“嗯。”陆泾重重地一点头,“我和先生说过这件事,先生觉得我可以试一试,我也觉得,我可以。清清,你信我一回,好不好?”
他没有跟沈清说实话,屈弘文起初听他说起要参加今年秋闱并不同意。
他怕陆泾一次失意,再而衰,三而竭,反倒磋磨了自己的意气和心智。
偏偏陆泾非要参加。
屈弘文看得出来,他是个主意大又执拗的,知他是打定了主意,只好答应下来,却提出一个条件,他要亲自日日看着陆泾学习。
如此一来,自己也好看着,免得陆泾出什么差错。
但这些话,陆泾是不可能跟沈清说的。
他望着沈清,眼底是急切和炙热。
沈清顿了两秒,对他一笑,“那就试试。”
陆泾顿时激动起来,“清清,你信我?”
“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大人了,一诺千金,我还能不信你?”沈清笑着,食指勾了勾他的掌心,“我一直都信你。”
“清清,我……”陆泾一下子就站起来,真毛头小子一样,面颊涨得通红,“我想亲你……”
沈清失笑,推了他一把,拿着碗筷起身,“亲个头,刚吃了饭,去洗漱,等会睡觉。”
话音落,她便走出,剩下陆泾一个人委屈巴巴。
沈清收拾妥当回来,陆泾一个躺在床上,看她进来,满脸还有些委屈,但藏不住眼底的激动。
沈清看他一眼,刚躺下来,陆泾就凑过来,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这就行了?”沈清打趣道:“可以睡了?”
陆泾把自己包起来,就剩一双眼睛在外面,晶晶亮地一点头,遮不住的喜色。
沈清扬了扬眉,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好了,睡觉。”
她吹灭了蜡烛。
黑夜里,陆泾心跳得却越来越快,望着沈清的侧脸,他浑身血液好像在慢慢沸腾。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梦里,是一幅旖旎绮丽的画卷。
落荒而逃
第二天早上,沈清醒来的时候,陆泾已经不知去向。
不仅如此,旁边的另一床被褥,跟主人一样消失不见。
她有些讶异,起身出门一看,陆泾人正在院子里,晾晒自己的被子,旁边还有他刚洗完的衣物。
“陆泾?”沈清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么一早你起来洗衣服干嘛?”
陆泾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看到她,颇为心虚的样子,飞快地转过头,一张脸却涨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似的。
沈清微微一扬眉,“你这是……”
“我没事!”
陆泾低着头,抱起旁边的木盆,飞快地跑向书房,看都不敢看沈清。
沈清看着他那仓皇的背影,再看看面前的被褥和衣物,灵光一闪,猜到了什么,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冲着陆泾的背影,十分贴心地道:“这挺正常的事,你别紧张。”
她不说就算了,一说……
陆泾脚下一滑,险些摔了。
他回头瞪了沈清一眼,却是含羞带怯,旋即便哒哒哒地落荒而逃,迅速跑回书房,啪嗒一声,关上房门。
沈清被他彻底逗笑了,头一次开怀大笑。
陆泾靠着门,听着门外的笑声,面上越来越红,可心跳却渐渐平稳下来,忍不住跟着勾起唇角,不是方才那么慌张的样子,反而踏实起来。
……
早饭的时候,陆泾终于舍得从他的龟壳书房里探出头来,沈清神色早已恢复如常,也没再打趣他,如往常一样,跟陆泾一道坐下来吃饭。
陆泾一见到沈清,心脏便止不住地跳起来,但见沈清这样平静,好像不在乎,他心情顿时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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