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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儒急忙看向长随。
长随也是发蒙,“汤药一般都是丫环们看着煎煮的,偶尔小人也会亲自负责,都是洪家人,应当没有人有机会在汤药里做手脚啊,而且也没有人,有理由在汤药里做手脚,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长随和洪大儒不由齐齐地看向沈清。
洪大儒虽面相凶巴巴的,可这几年里,也算是修身养性,脾气克制了不少,对待下人一直也都是客客气气,并没有什么苛待下人的情况。
而且,洪夫人前几年自尽去世,三名小姐也已经出嫁,洪孝文与洪大儒关系不和,平时并不住在家里,只偶尔回来一次。
现如今这个家里,几乎只有洪大儒一个人常住,谁会突然给洪大儒下药?
听沈清的话,这药下了很长的时间,并非一朝一夕。
这就更不可能了。
长随不由猜测道:“沈娘子是不是弄错了?”
“不可能,确实是有穿心莲的味道,穿心莲味道越苦寒气越重,这也是汤药为何这么苦的缘故。”沈清指了指药方,“但本身的药方上,并没有如此重苦味的药草,所以不是穿心莲的话,药汤不会这么苦。”
不准离开
陆泾闻言,帮衬道:“内子所言,绝不会有错,如若大儒不相信的话,可以去请一位信得过的大夫检查汤药,定然可以查出来始末。”
洪大儒愣了愣,盯着那碗汤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道:“七方,你去请大夫来,请林大夫,我只信得过他!”
林大夫与洪大儒是旧识,洪大儒如若感觉身体不适,都会让林大夫来看看。
只不过,这两年里,他很少在京中,都是在南方养身,与林大夫没怎么碰过面。
但若说京城里的大夫,洪大儒只信得过林大夫一个人。
长随七方闻言,应下来,快步离开洪家,去请林大夫。
大约半个时辰后,林大夫便赶到了洪家。
听洪大儒说完始末,他看看沈清,拿起那碗已经冷掉的汤药,浅浅地尝了一口,眉心一动,刷的抬起眼,看向洪大儒,“这里面,确实被人加了穿心莲!”
“什么……”洪大儒一下子握紧双手,“是谁在我的汤药里加了这种东西?”
“药方可曾换过,还是我之前给洪老爷开的药方吗?”林大夫皱眉问道。
洪大儒道:“是啊,药方一直没变过,我信得过林大夫,所以哪怕在外地,用的也是这药方,我也差人拿药方去当地的药铺问过,都说药方没问题。”
“药方如若没有换过,自然是没问题。”林大夫对自己的药方还是有信心的,他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会弄错,“如若不是药方的问题,就是有人在抓药或者煎药的时候,弄出了问题。”
七方急忙道:“可抓药都是我自己亲自去做的,煎药也都是洪家下人来做,不可能出现问题啊!”
洪大儒连连点头,“我信得过七方,绝不可能有错。”
七方的母亲,以前就是侍奉洪大儒的,七方也算是洪大儒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跟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他绝对信得过七方,也相信以七方的心性,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害人的事情来。
七方闻言,有些激动地望着洪大儒。
“不是七方的话,或是其他下人?”屈弘文捋了捋胡子,面色沉沉地道:“是不是有其他人,记恨业清?”
“不可能啊……”洪大儒狐疑道:“我应当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令旁人如此记恨,恨不得要我性命之事。”
“是,老爷平时并不算严苛,对下人也很宽厚,这两年更是一直在南方养身,不在京中,更不可能得罪京中这些奴仆,从而被人记恨。”七方附和道。
“或许,不是下人。”沈清倏地开口。
陆泾一下子明白过来,“有没有可能是……孝文少爷?”
“什么?”洪大儒又是一惊,呼吸加重不少,“怎么会,我是他亲爹!”
“可是,洪孝文似乎没有将您当成他的父亲。”沈清望着洪大儒,眼前闪过洪孝文那张脸,小肚鸡肠,记仇又睚眦必报。
而且洪孝文之前也说过,怀疑洪大儒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如若真是这样……
他并不是没有对洪大儒下手的理由。
“可是,少爷平时并不住在这里。”七方有些不相信,“自从老夫人去世之后,少爷沉迷温柔乡,几乎都是住在秦楼楚馆里,甚少回来。”
“那么他隔多久会回来一次?”沈清问道。
七方想了想,“大约日才回来一次,他每次嘴上都念叨着,说是回来看看老爷……死了没,但我觉得,少爷只不过那么说,他还是关心老爷的。”
沈清又问:“那你多久抓一次药?”
七方回想一下,刚要说话,脸色却是一变。
沈清捕捉到这一点:“看样子你是想起什么了?”
闻言,众人齐齐看向七方。
七方脸色有些发白,“我……我平时要照顾老爷,所以不会天天出去抓药,为了节省时间,每次去抓药,我都会抓上日的药,存在厨房里,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我便会再次去抓药。”
洪大儒脸色发白。
“洪孝文日回来一趟,你日去抓一趟药,那每次你抓药回来,洪孝文都在家吗?”沈清直接挑明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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