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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大牢失修多年,里面虫鼠乱窜,花锦看到黑褐色老鼠大大小小都有,见了人并不怕,慢悠悠到处乱嗅。
花锦哪里有见过不怕人的老鼠,吓得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惨白。
“你先回去。”陈亦安看到老鼠知道花锦最怕,劝她回去。
“不,我不怕。”对那个县令千金好奇战胜了她的恐惧。
陈亦安看她明明怕得手都在抖还嘴硬,无奈牵起她的手,她手心湿滑,怕成这样还非要进来。
花锦紧张的不敢眨眼,怕那些老鼠跳到她脚上,手被握也不觉有异,反而像捞到了救命稻草,反手和他十指紧扣。
陈亦安在昏暗光线中深深地看她一眼,倒是觉得老鼠这些小东西看起来也不是那般惹人讨厌。
大牢并不大,总共也就分成男女两间大牢房,一间空空荡荡,另一间墙角处坐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不知是张县令的妻子还是女儿。
张县令有一妻一女,只是这牢中怎么只有一人。
“念巧姑娘,这是新来的县令,来看你了。”裤腰上挂着一串钥匙的狱卒对着那背影叫道。
张县令在此六年了,他们也是看着这个小姑娘长大成人,若不是这些人相护,她不知成了飘向何方的亡魂。
张县令一生爱民如子,却不料落得如此下场。
狱卒喊完里面的背影纹丝不动。
“里面是何人,报上名来。”陈亦安看不清里面的人,他对张县令也所知不多。没有证据,他也无法断定张县令有没有贪赃枉法。
里面的人听到陌生男人声音只是身子抖了一下,并没有回头。
“大人,这个前天张夫人刚过世,张小姐悲伤不已,大人还请见谅。”
在前两日,张县令的夫人张余氏染了病,本来就悲苦煎熬的她,熬不过两日追随张大人去了。
张小姐接连失去了父母,在那墙角已经坐了两日。
“本官受命管辖这一县,无论张大人是否有违法,本官自会查明。”
陈亦安感受手心里滑嫩要抽走,握紧了还往自己身旁带了带。
“我爹是冤枉的,他没有拿半文钱,他也不是自尽,他是被人害死的。”墙角的女人突然像被注入灵力,歇斯底里喊起来。
花锦本来靠在陈亦安身旁,她刚刚还想靠前去看看。被转过身的形容枯槁的女人吓了一跳,陈亦安将她护在了身后。
女人披头散发,脸颊凹陷,双眼通红,起来喊了这一句后竟软软倒下。
“快去找个郎中,如今她是仅剩的重要证人。还有将这里好好收拾下。”
陈亦安吩咐完狱卒,其实也只是一个老叟,其他人能托关系的都走了,只有他念及张县令一家对他的一饭之恩,甘愿在这里照顾张县令妻女。没有他拼命相护,还有衙役和李婶关照,张念巧还不知会被糟蹋成什么样。
陈亦安出去仍牵着花锦的手,花锦征征的任他牵出去。
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将刚刚吸入肺腑的腐朽之气驱散,花锦全部心思在那个张小姐身上,她伸出另外一只手也覆上了陈亦安拉着她的手。
“陈亦安,你能不能救救她?就算是她爹犯错,为何还要关她?”
“她爹犯的不是小罪,律法无私,她若无罪我自会查明还她公道,有罪那无论王孙贵族都得伏法。”陈亦安低头看他们紧紧相扣的手,不敢看花锦的眼睛。
“她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关在那样一个恐怖的地方。”世间悲惨的人比比皆是,有时候花锦还觉得自己只是不知亲生父母而已,远远和悲惨没有关系。
“人各自有命,像你曾经所说,我们能做的便是尽人事。”陈亦安也覆手轻拍花锦双手。
“师姐,你在这里,师父说我们该回去了。”谢随找过来时,花锦触火般快速将手从陈亦安手中抽出。
“回去?”
“是啊,师父说他和人有约,如今大家的病快好了,我们得回去了,叫我来唤你一声。”谢随还以为花锦是怕师父罚她。
花锦前些时候还想着快些回去,今日能回去了,怎么没有那般高兴,心里头淡淡的失落,很奇怪的感觉。
她抬眼望陈亦安,陈亦安也望着她,眼里滚动着花锦看不懂的情愫。
“陈大人,如今病情可控,老夫便带着这两个顽徒先回。”戚存墨回来看到门口几人。
“前辈,花锦刚痊愈,若无急事再休息两日。”陈亦安此时脑海一片空白,他找不出一个可以让戚存墨留下花锦的理由。
“这孩子皮实,这点小病不碍事。”
差点没了命的花锦缩了缩脖子,在师父看来,没死都是小病。
“这些日子多亏大人照看。”戚存墨以为花锦和谢随只是贪玩凑巧遇到陈亦安。
“是我多谢前辈两位高徒相救,没有他们,陈某现在不知还有没命?”陈亦安拱手发自肺腑,当初没有花锦在山林中救他,他如今早化为白骨。
“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不说戚存墨差点忘了,是什么让花锦和谢随跑这么远?
“巧合,巧合,师父,是巧合。”花锦脑袋瓜嗡嗡响,忘了提前编个理由,又怕陈亦安当众说出口,对着陈亦安眼睛快眨抽筋。
“花锦说的没错,当日在街上她路见不平,帮我,咳,抓住了偷荷包的小贼,在下看她身手敏捷,特请求她一路相送。”陈亦安放下轻掩住口的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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