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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今日来看,就连她一直以为在京中会风生水起的贺云铮,实则也并未获得他该有的回报。
他的身份……建隆帝至今未曾揭开,她便想不通,建隆帝起初兴冲冲一通操作,如今又突然停滞不前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真是因为还未处理掉自己,所以不放心让贺云铮享揽大权?
可建隆帝如今为了斗倒秦恒,也必然会要留着自己,要从自己口中尽可能得到一切有利掰倒秦恒的消息。
难道……建隆帝要先杀秦恒,再斩自己,最后才肯给贺云铮一个明白吗?
“那郡主眼下该当如何?”刘召不忍发问。
洛嘉收回思绪,抿紧嘴唇:“等。”
等虞焕之找回来,等秦恒彻底倒台。
然而这两件事一样没等到,等到了几日后宫里来人,告知她虞焕之带领一众侍卫擅闯城门,已被羁押入狱,特此前来告知下郡主。
闯?
虞焕之那队人马十分显眼,只会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甩开追兵,赶回的京城!
洛嘉怔愣片刻,随即面无表情地在大厅中站起身,随手将桌上的一盏瓷瓶扔到通报者面前,摔了个粉碎!
前来通报的内侍往后哆嗦两步,心里也犯难!
谁想来郡主府通报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
都说穷寇莫追穷寇莫追!谁不知道如今晋王在北地将举大旗,京城中最穷的寇,就是这位永嘉郡主啊!
“郡主……”
洛嘉却又忽而笑了起来:“公公见谅,我这长久不出府,手脚乏力,不慎摔了而已。”
内侍嘴角抽了抽,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洛嘉款款上前,目光凝着那碎成渣子的瓷瓶,轻声暗示:
“还请公公明鉴,洛嘉一介女流,才刚从叛党手中逃脱,府中若没个侍卫照应,万一出事,抹黑的也是陛下的面子,要不,将我的侍卫还我,”
她被逼到绝路,眼神里的光都沁着恶毒,
“要不,谁知一旦出了什么事,会从我这儿会流露出什么别的消息呢?”
生辰
“别的消息。”
建隆帝咂摸着这四个字, 蓦就笑出了声。
小黄门在一旁窥着圣人脸色,谄笑附和:“郡主也是被逼得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陛下别忘心里去, 小心气坏了身子。”
建隆帝摇摇头:“太医那头怎么说?”
小黄门来了精神:“太医说了, 娘娘约莫再有半月就要临盆了。”
“好, ”建隆帝稍稍展颜, “一切以她身子为重。”
小黄门谨慎点点头, 随即又犹豫:“可娘娘生产到底是大事, 此事怕是再难掩瞒下去了。”
“那就不瞒了。”
建隆帝忽而一哂, 他手下这些人, 一个两个又非草包, 早就瞒不住了。
他当日既然敢与洛嘉把话说开,坦诚贺云铮的身世, 就不怕她泄露。
说破天,不经过他亲口宣令, 旁人口口相传的再是真相, 也是假象。
距离德妃生产只有半月了, 就快到时候了。
洛嘉只知他没开诚布公贺云铮的身份, 却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做。
也不知等到他的亲子昭告天下时, 她可否会觉得她自己可笑?
小黄门连忙谨慎颔首,又稍稍犹豫,不知该不该提醒建隆帝, 此事除了不必再隐瞒以外,可要单独告知下贺云铮……
他还未想好, 殿外贺云铮已然前来应召。
小黄门暗暗诧异看了眼建隆帝,才反应, 他们的圣人心思细腻,怎会由着自己想到了,他却无动于衷呢?
他早提前宣了贺云铮进宫了!
果不其然,小黄门静静屏退一旁,便听建隆帝允人进殿后,三言两语便提到了洛嘉这趟的要求:
“云铮可能猜测,永嘉郡主所谓的秘密……是何啊?”
小黄门深吸口气——
贺云铮如何猜不到,贺云铮先前都直接询问耶律衍的审问结果了,对方分明已对他的身份有所揣测,陛下还这么问?
是离间,是试探,亦是敲打啊……
贺云铮笔直跪在阶前,缓缓抬起眼。
青筋隐在额角,如同进拢在身侧的手臂一样,刻板得不出一丝疏漏。
收敛自己的情绪,是他在军中、在沙场上学到的诸多本事之一。
半晌,贺云铮漠然垂下眼眸:“不知。”
建隆帝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又想起几日前这小子先斩后奏一回,忽而觉得自己不该心软。
玉不琢,不成器。
“既然如此,就暂且顺了她的意吧,你从殿前司调拨些人过去亲自守着,直到晋王之乱平定。”
贺云铮的额角终是没忍住跳了跳,脱口而出:“微臣与郡主关系并不融洽!”
“朕知你与她有旧结,但如今你已不是当初的小小侍从,她亦不是背有靠山的郡主,”
建隆帝坐正了身子,甚至微微向前倾身,照拂般启发阶下晚辈,
“她若是你的一道坎,你便该跨过去。”
贺云铮面色冷凝至极,明白这次不单是试探,而是定论。
而轮到郡主府的时候,洛嘉同样面色一滞:“你说来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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