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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难忍

年轻英俊的男子拿着一方白色的素帕，五指虚拢，耐心地为少女把青丝分成了几大束，夹在指缝间分开，从发根至发梢，细致入微地擦拭着。

少女则安静地侧身坐在一块巨大嶙峋的青石上，阳光洒满她的脸，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冰糖葫芦。

凌若谷寻来时，远远便看到这样一幅岁月静好的场景。

百川自然也看到他了。他在窗外时曾听兰珊细致地告诉凌若谷，她要来满月池，他若想找她，来这儿即可。

“师兄，兰珊。”凌若谷走到了两人面前，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淡淡飘来，他单膝跪地，将她赤裸的一只玉足握住，曲起她的膝盖将那只秀气的小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拇指摩挲着她莹润的脚趾，一边很自然地拉起她的一只手，特特单独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兰珊。”

“吃吗？”见到他出现，少女面上一丝轻浅的忧愁消散开去，她将冰糖葫芦递了过来，甜甜黏黏的果子触碰到他的薄唇，她有些期待地看着他，微启的唇上有一层晶亮的糖液，诱人极了。

百川站在她身侧后方，将这一幕看得分明。他想起自己在兰珊这儿也有过差不多的待遇，在李家镇的街上，她曾经调皮地耍了点小心机，就为了让他尝一尝那酸甜的果子。只是，他躲开了，果串掉落在了地上沾了灰，他并没有尝到。

以后，也再没有机会了。

他低头，将异样的神色独自掩敛好。

凌若谷摇头避开了冰糖葫芦，“你吃。”他盯住她樱唇的眸子微暗，隐约有一点火焰在心尖闪烁。师傅正在含元殿的正殿考校一众下山历练的弟子，这满月池再不会有第四人过来。这个念头自心中划过的瞬间，他的举止登时多了一点放肆。他先是低头在她白皙的柔荑上啄了一口，而后看准师兄百川重新展开帕子的时机，抬起手勾住少女的脑后，引导着她低下头，他就顺势亲吻住那两片红润的唇瓣。

酸甜，可口，清新，美妙……怎么也吃不够。

湿滑的舌头钻入她口中，卷起她嫩软的舌尖，舔过唇齿，直到吻得她呼吸急促，他才放开。

“若谷，你……”她的语气有一点意外，还有一些娇嗔，更多的却是某种软绵的羞怯，夹杂了三两分的恼意，欲言又止的几个字，撩拨得凌若谷整颗心都在颤。

百川默不作声地拿着帕子站在旁边，仿佛什么都没见到，只是等他们分开后，他才神色自若地继续捧起少女的一缕湿发，包裹好，揉擦着。

“若谷，你怎么来了？”他淡淡地开口，神态自然地问道。

“师傅在正殿考校师弟师妹，见你不在，便派我出来寻你。”凌若谷答。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刚刚的放肆有什么不妥，也好像一点也没考虑百川还在场的事实。

百川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今日的考校大会他也是要到场的。他的个性一向温文稳重，以往这样低级的错误从未犯过，可这两天他不管醒着还是睡着，满脑子都是兰珊，听得她来满月池，便不由自主地跟了过来，见她答应尝一尝他做的冰糖葫芦，更是满心欢喜地回住处拿来，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他苦笑了一下，手中为少女擦拭青丝的动作却舍不得停，“考校大会既然已经错过了，不妨就算了。等下，我自会去跟师傅请罪。”

凌若谷看了一眼少女，见她又低头继续咬着山楂果子，眼神往别处飘着，好似故意忽略他们师兄弟二人的谈话，心里微微一动。师兄怕是不知，兰珊也曾为他伤心难过失望沮丧。可她是师兄失散多年的妹妹，两人之间本就不该生出这些情爱牵扯来，师兄的痛苦和克制他看在眼里，内心强大如师兄都难逃煎熬，真相万万不能让少女知道。

他本来以为，师兄会隐忍得住，从今以后只暗中关注和照拂少女，明面上不再亲近她。

可他显然猜错了。

师兄根本放不下她。

哪怕他们之间横亘着兄妹血缘难以逾越的鸿沟，他依旧能看得出来，师兄刚刚站在少女身后那一直沉默的眼神里，都是男子对女子的爱意，和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