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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式长长舒出一口气,往沙发上一瘫:“嗯,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
躲躲跳进他怀里,歪了歪毛绒绒的小脑袋,用鼻尖把最爱的粉色石头轻轻拱到他颈窝。
“你在哄我呀?”姜式笑眯眯地问。
躲躲不会说话,只乖乖趴在他胸口,陪着他。
秦勉看了鼻酸,发狠捏紧了拳:“可那狗东西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算了。”
姜式也在想,他为什么不生气呢?
此刻他平静得像一具行尸走肉,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动弹不得。
秦勉气鼓鼓地转头打开电视,新闻里传来金家老爷子去世的重磅消息。
姜式一个字都不想听,可铺天盖地的消息直往他脑子里钻,根本由不得他。
意料之中,牧楚为接手了整个金家。
他终究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真不公平啊,姜式突然有点嫉妒,还有点委屈。
窗外忽然飘起了绵绵细雨,那些陈年污浊细雨带不走,冲刷掉的,只有微不足道的情绪。
姜式自嘲地笑笑:“或许我不生气,是因为都被他说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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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式还在睡觉的时候,被秦勉一个电话吵醒。
“老大不好啦!”
“怎么了?又一惊一乍的。”姜式还带着点未醒的鼻音。
“姓牧的正满世界找你呢!你可千万别出门!!”
“什么?!”姜式猛地坐起来,瞬间清醒了。
金家变天了,整座城市上空也是,云迷雾锁。
刚挂断秦勉的电话,妈妈又打来:“发生什么了?怎么满街都是你的寻人启事?你给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闯祸了?你说出来,爸爸妈妈才能帮你,别瞒着我们,听到没有?”
“没事的。”姜式急忙解释,“就是离职的时候跟老板闹了点矛盾,他吓唬我呢,你别担心。”
“那些钱我们一分都没花,如果你老板想要回去……”
“他做梦!”姜式咬紧了牙,“那是我挣的,凭什么还回去?”
电话那头,妈妈轻轻唤了一声他的乳名:“你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姜式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妈妈:“回家吧,看不见你,我总是心慌。”
这种时候,姜式更不敢回家了,他问:“店里一切正常吧?”
一方面是转移话题,另一方面也想旁敲侧击打探打探牧楚为有没有威胁到他父母。
“还算正常。”妈妈深知儿子的倔脾气,叹气道,“就是今天顾客里好多生面孔,还穿西装打领带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白领,全跑这儿来吃盒饭了。”
姜式心头一紧:“他们说什么了吗?”
“啥也没说,就是吃饭,死气沉沉的。”妈妈说,“不过你们年轻人压力大,也能理解。”
“嗯。”姜式强撑着笑意,“可能咱家铺子成了什么新网红打卡店了吧。”
勉强糊弄过去,姜式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搞不清是牧楚为要找他,还是金予乘要找他,总之,来者不善。
威胁到家人头上,姜式决定铤而走险。
拳赛现场如火如荼,馆外的后巷则昏暗阴森,只有零星几点烟头的光亮,赌输的人堆在这里抽闷烟,嘴里骂骂咧咧。
“来一根吗?”其中一个男人转头问刚来的兜帽男。
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尖。
“带我去找江晏起。”姜式开门见山。
引来面前一群男人的嘲笑。
“喝多了吧。”
“你以为点菜呢?江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浑身筋肉的男人把烟头往地上一丢,狠狠踩灭:“正好老子输了钱心情差,给小年轻长长见识?”
“别——”蹲在地上抽烟的男人及时拦下他,“少给老板惹事。”
筋肉男这才罢休,冲姜式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蹲着的男人仰头打量姜式一眼:“说说看,我们凭什么帮你?”
姜式拽下兜帽,随手一指电线杆上寻人启事的天价赏金,嚣张地刷了一次脸:“因为我的脑袋值这个价。”
“操!”筋肉男看见他的脸,惊出一身冷汗。
蹲着的男人缓缓站起身,眼神戒备:“你有什么目的?”
姜式脑袋一歪:“我只跟江晏起说。”
前往江家的车上,姜式一脸无所谓地坐副驾,后排几个男人交头接耳。
“咱们为什么不干脆把他交给牧楚为换点钱花?”筋肉男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蹲着的男人似乎才是这群人里的小头目,他不动声色地横了筋肉男一眼:“二当家的事你忘啦?”
“噢。”筋肉男抠了抠脑袋,“咱们跟金家水火不容来着,金家的钱赚不得,没命花!”
姜式也正是看中这点,现在能与牧楚为抗衡的,只剩江晏起了。
当然,他心底还存有江晏起能卖他个面子的侥幸。
他偏过头,望着车窗玻璃上自己那张平静的脸,他不得不感叹伪装进步了许多,暗流涌动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后座突然伸出一只手!
姜式几乎是同一瞬间反应过来,制住那只手。
只听后座的筋肉男疼得嗷嗷叫唤:“我……我就要个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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