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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爹也不行。

梁先生面色铁青,破口大骂:“我梁家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帮着杀人犯!你也是害死你哥哥的凶手!”

梁晚睫毛轻颤,没有理会父亲的咒骂,只是微微冲着镜头一鞠躬,说:“我父亲受了严重刺激,神志不清,之后我会送他进最好的疗养院积极治疗。”

“你说什么?!”梁先生一口气没上来,原本铁青的脸涨得又红又紫,额角青筋暴起,“小畜生,你等着跟姓牧的一起给你哥哥偿命……”

“你闭嘴吧。”梁夫人眼神黯淡无光,她拨开遮了双眼的凌乱发丝,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她死死攥住丈夫的胳膊,“我只剩晚晚一个孩子了,我不会让你动他一下的。”

“什么意思?你要跟他合伙送我进精神病院?!”

梁夫人突然沉了肩膀,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她一眼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梁晚,侧过身对丈夫说:“犯了错就弥补,这是我们教给孩子的,现在该以身作则了。”

不久后,梁先生进了精神病院,梁夫人善后,财产她分文不要,只求最后见小儿子一面。

被拒之门外后,便失踪了。

梁家偌大的空壳,留给了梁晚一人。

而牧楚为,绑架恐吓罪名成立。

毕竟是现场直播,流程上的牢狱之灾不可避免,需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那日牧楚为被带上警车,他神态轻松,步履轻盈。

姜式问他:“是不是一早就连梁晚最终会反水都预料到了?”

牧楚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抬起被拷住的双手,轻轻抚摸姜式颊边的小酒窝,心满意足地笑了。

“再也没人敢欺负我的姜姜了。”

—— tbc

梁晚再次见到姜式,是在母亲的葬礼上。

彼时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伤痛仿佛都留在了过去的冬日里,轻飘飘的,春日的暖风一吹,就拂去了。

气温渐暖,姜式还穿着厚重的呢子大衣,大衣过分宽松,仿佛能透过布料窥见底下单薄的身体,似乎又瘦了。

烟灰色的大衣更衬得他肤白胜雪,眉间透着融不进春日的清冷,眼底那股子野劲儿倒是收敛了不少。

棱角仿佛已被磨平。

时过境迁,姜式整个人看起来更漂亮柔和了。

梁晚听说,牧楚为进去了,现在掌握话事权的人是姜式。

小姜总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引人瞩目。

姜式献了花,低垂着眸子默默站在那里,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梁晚想上前打招呼,却顿住了脚步。

物是人非,他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谁知姜式却主动朝他走了过来。

“还好么?”

姜式浅浅一勾唇角,眸光莹润清透,仿佛连发丝都泛着温柔的光。

是梁晚从未见过的模样。

梁晚下意识点头,又摇摇头。

“我妈临走前,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曾经那个爱哭鼻子的梁晚,已经不那么爱哭了,他双手揣兜,仰起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哪怕到我死的那天,我也忘不了被家人舍弃的那一幕,我想,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带着遗憾面对死亡吧,是不是很自私?”

“你早该自私一点了。”姜式说。

“现在也不晚。”梁晚平静开口,“我爸求我,让他来见母亲最后一面,我不让,我觉得他不配,他那么恨我,我得对得起这份恨意啊。”

姜式没再继续那令人唏嘘的往事,而是抬手,轻轻搭上他的肩,笑着问:“自己说了算的感觉很好吧?”

梁晚也笑:“还不错。”

“秦勉呢?”姜式问。

梁晚的笑容腼腆起来:“他担心我情绪崩溃,这几天都是他在替我忙葬礼的事,我让他去补觉了……其实,我哪有那么脆弱?”

“愣头青也会心疼人了呀。”姜式笑得像个欣慰的长辈。

梁晚望向他的眼眸,来时的那点冰雪消融后淌作一湾清浅春水,有了些人情味儿。

他开口:“什么时候嫌家里冷清了,就来我这儿吧。”

姜式脚步顿住,笑笑:“我可不当电灯泡。”

梁晚端来两杯红酒,闲聊起近日的传闻。

“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宴会替一个服务生解围,那小男生……”

“长得有点像年轻时候的牧楚为嘛。”姜式顺势接过递来的酒杯,也接过他难以开口的话题,露出一抹了然的笑,“难怪邀请我去当电灯泡呢,原来是怕我犯错呀。”

梁晚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说,整件事可能都是刻意安排在你面前表演的,目的就是往你身边塞人,总之,谨慎一些不会有错。”

姜式点点头。

他说:“其实我根本没注意那人的长相,我帮他,是因为他有点像我。”

曾经的他,也是这么局促不安地被带入这与他格格不入的名流晚宴,任人宰割。

所以他下意识释放善意,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无心之举能在圈子里传得血雨腥风。

如今他站在这个位置,见识了太多人心,自然也就看淡了。

只是流出这种传言,还越传越玄乎,什么替身情人都来了……

那位怕是难哄了。

姜式无奈,抬手与梁晚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就匆匆道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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