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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桐介绍道,“哦这是我老乡,向承远,这位是,邵……先生。”
邵易淮微微颔首打招呼,彬彬有礼问,“方便吗?我要跟楚同学说句话。”
向承远慢半拍反应过来,“哦好的,那桐桐,电话联系。”
他脚步和脸色一样迟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眼看着他走远了,楚桐收回视线仰脸看向邵易淮,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邵易淮低着眼睫。
她穿的是半高领的黑色内搭,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在长发之下若隐若现。
他道,“……不冷吗?怎么不戴上围巾。”
她下意识别开视线,搪塞道,“没事的,不太冷,所以才会忘……”
顺势给自己找补,可声量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几乎没有声音发出来。
邵易淮凝着她的脸,探究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默了几秒,他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本书,隔着雨,隔着两把伞的距离,递到她面前,声调不疾不徐,温和至极,“我在陈教授那儿借了本书,最近没时间过去还,你上课时候见到陈教授,能顺便帮我还了吗?”
雨落在他大衣袖口,顺着伞骨而下的雨水啪嗒啪嗒滴在他手背上。
楚桐接过来,“好的。”
“谢谢你。”
“您不必客气。”
可她这话就万分客气。
邵易淮轻轻笑了声。
楚桐不由地抬脸看他,对上他含着笑意的唇角和眼睛,眸底深邃,让人深陷。
他就是如此迷人,即便只是被他看着,也让人飘飘欲仙,好像整个人都恢复了活力和光彩。
“……你也不必对我这么客气,一口一个您。”
“可您……比我大十岁,”楚桐小声说,“不想对您不敬。”
“是吗,”邵易淮口吻淡了些,意味莫名,“那我算是长辈了吗?”
楚桐脱口而出,“不是不是。”
语气有些急,略有失态,她几乎是慌乱地抬眼看他,就落入他幽暗的眸中。
他不发一语,只凝眸看她,似是在忖度她的心思。
楚桐动了动喉咙,想说些什么,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心跳都空了一拍。
好一会儿,邵易淮淡淡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又彬彬有礼,道,“刚刚只问了你的名字,忘了做自我介绍,”他没有自居长辈而居高临下,颇郑重地看着她,语调温温沉沉,“……我是邵易淮。”
不紧不慢的低嗓,极优雅有磁性,能透过耳膜直钻人心窝。
天知道他究竟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么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了,还是面对这样一个小他10岁的小姑娘。
不管在任何场合,任何人见到他,老远就会热情地逢迎,尊称他邵先生、邵总、抑或者邵公子。
他的名字在圈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人人小心谄媚着奉承着,以至于今儿在陈教授单元门外,他也只问了她名字,而忘记了自我介绍这一茬。
楚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正想问是哪两个字,就收到了他的眼神示意。她反应两秒,低头翻开手中的书,里面夹了个木质书签,右上刻着他的名字。
借着昏黄的路灯,她看清了那个名字:邵易淮。
心神震动。
她几近自言自语,“……这是您刻的字?”
“嗯,以前碰巧去某位老师家里,闲着没事做的小手工。”
“那……书签还给您?”
邵易淮默了默,“……以后有机会。”
以后……
楚桐再度抬眼看他,眸里的水汽几乎藏不住了。
邵易淮一手擎伞,一手插着裤兜,心里的涟漪再度在这细雨中被激荡。
虽不知让宗叔掉头开过来结果会是如何,但他必须这样做。
不管是不是宗叔多想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觉得难堪,他都必须要回来一趟,他宁愿是自己老男人自作多情多此一举,也不想留下一丝引起她这样误会的可能性。
她是个好孩子,勤奋上进。
他不忍心让她觉得自己被那么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京市深秋时节,穿帆布鞋已经有些冻脚了,但楚桐只觉脚心都在冒汗,像是整个人都被从内向外烤着似的,热腾腾。
她紧步走,快拐到校门里头的时候,顺势偏过头看一眼。
邵易淮已经转身离开。
茫茫夜色里,那高大的背影自带着几分神秘感,让人心旌摇撼。
迈巴赫打着双闪停在不远处,司机下车为他拉开后车门,他弯身坐进去。
楚桐收回视线,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
从西门到宿舍距离并不远,她刻意克制着,告诫不要自己去多想,可内心的雀跃到底是体现在了脸上。
打开宿舍门,陶歌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开门声响转头看她,眼神在她脸上逡巡一圈,意味深长道,“……陈教授跟你说什么了?这么开心?”
“啊?没什么,”楚桐笑了笑,“给你带的枣糕。”
“谢谢,”陶歌接过来,轻叹道,“诶,陈教授真的挺器重你的,你以后打算考她的研究生吗?”
自大一上学期参加了个诗词朗诵比赛之后,楚桐就小小地出了名。中文系、声音清丽,又来自江南小城,长相美艳乌发雪肤,可以说是集齐了传统婉约美人的所有特征,一时间成为了同学们茶余饭后的焦点。
学校里几个富家公子哥闻着味儿就赶来了,那一阵,时常有人小范围内下各种赌约,势必要两周之内拿下中文系系花等等。
是在两个公子哥为了约她而大打出手的时候,陈喜珍教授注意到了这位同学。
那是风波之后,她被辅导员叫到办公室斥责。
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儿虽因她而起但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辅导员大概是惹不起那两位有家世有背景的公子哥,只能来训她一顿出气。
那时候陈喜珍就在办公室另一头坐着,本来在备课,听辅导员话越说越难听,才分了注意力过来,本想出言叫停,却见这位楚同学面色不卑不亢开了口,声音清清冽冽,语调十足轻柔,大致意思是说:富家公子哥们没个定性,也许过一阵目标就会转移,您不必为这事儿烦恼。
就是这番话,让陈喜珍注意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寻常这个年纪的学生,受到这种委屈,或激愤或哭鼻子都实属正常,楚桐却跳过了这些情绪反应,直击今天会被辅导员刁难的源头——大概辅导员是被上级训了几句,内心郁火无处发泄。所以她只出言宽慰辅导员,这事儿是偶然,以后应该不会有了。
陈喜珍觉得,楚桐身上有一股同龄人没有的超然和成熟,又了解到她家境一般,于是对她起了几分好奇,有意帮扶一把,从那之后,遇到各种含金量高的好活动,会点名让她参加,也时不时跟她聊几句。
由是,整个年级都知道了,楚桐是陈喜珍教授的得意门生。
“……再看吧,最近的目标是挣钱。”
楚桐笑笑说。
她放了包,探头往阳台洗手间看一眼,看样子丁雪和另一个室友靳冉冉都不在,所以陶歌才会这么自然地跟她聊天说笑。
陶歌只知道她是单亲家庭长大,妈妈到现在还在干体力活,过得拮据。她笑一笑,有意安慰,“也是,先把眼前搞好,以后谁也说不准,哈哈。”
“丁雪呢?”
“哦丁大小姐旅游去了,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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