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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麒鸣点点头:“他是我弟弟,同母异父。”

“所以,你妈妈是……”陆宸很受震撼地看着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白露那张二十年前美得家喻户晓的脸,不禁由衷感慨道:“难怪你长得这么好看。”

他先前只知道谭麒鸣的亲爹大谭总是混血,百科上年轻时的照片当得上倜傥风流,没想到他亲妈还是当年的国民女神,这等开挂般的基因难怪能碰撞出小谭总这样的人间绝色。

谭麒鸣开口前其实有些紧张,除了最信任的几个下属和朋友,这件事他没和任何人说过,和那些人交底基本上也是出于必要的工作目的,而非觉得这是件值得拿出来说道的谈资。

众所周知母亲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她息影多年,这几年为了给蒋一晨提供话题度时不时会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一些家庭生活vlog。现在大众再提起她,不仅仅是怀念那几个在岁月滤镜下愈发经典的影视角色,更津津乐道的是她人生赢家一般的阔太现状——富甲一方忠贞不二的丈夫,完美袭承了美貌基因的漂亮儿子,那些vlog里她们相处得就像一对亲密姐弟,一起在世界各地旅游,一起探店购物拍写真。

而谭麒鸣根本不会存在于这段圆满故事里,他只是一段早早被摘除的错误。

就算是那些熟识多年的朋友初听到这个消息也难免面露惊愕,随即用眼神叹惋,谁能想到白露完美得不可思议的人生里还有这么段走调的插曲,无论他在旁人眼里成功到什么地步,他之于母亲永远都是不可示人的耻辱。

陆宸的反应让谭麒鸣愣了愣,谁能想到他找的重点竟是这个,不免有些好笑,但也不知不觉松了口气——这个颜狗根本不在意白露和蒋一晨的梦幻家庭叙事被拆穿,也根本没把私生子的事实当回事,而是傻傻犯起了花痴。

但不得不说,蒋一晨长得更像妈妈,也是有目共见的美人。

谭麒鸣在心里咬牙,恨恨地捏陆宸的脸:“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吗?你以后少跟他一起打游戏。”

陆宸眨巴眨巴眼,小声道:“啊你们关系不好吗?”

话一脱口他便后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都赖脑子还没从贤者时间和惊天大瓜缓过来,换在头脑清明的时候他决计不会这样多嘴。陆宸早知道谭总此人边界感极强,私事除非他自己说,不然原则上一个字都别多问。

好在谭麒鸣看起来并没有被冒犯,反而被直白的关心梗了一下,也不知道陆宸是不是脑补出了什么兄弟阋墙的豪门恩怨,狗狗眼里居然流露几分心疼。

他和蒋一晨只是不太熟,也许有些互相看不顺眼,还绝没到憎厌的程度;这种狗血剧情有倒是有,但主角是他同父异母那几个纨绔老哥,现在当然没必要和陆宸提起。

“也不是。”他试图为干涉陆宸和便宜弟弟相交找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斟酌半天词句,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会吃醋。”

陆宸有一瞬间明显怔愣住,他很快为自己没能掩饰住的反应感到后悔——已经流露出了震动,之后不管如何反应都不够轻巧自然。

他从没有迟钝到对谭麒鸣的好感视而不见,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那几分混杂着情欲的好感,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爬上谭总的床,但听到这么个人直言醋意仍然完全在他预料之外——

那并非一句可以轻拿轻放的话,它经过了不算短暂的犹豫和审慎的思量,比无意识的流露好感更难应对,可谓动机相当昭彰:他们明明都很清楚这种关系里应该有一条心照不宣的边界,但是谭麒鸣低头注视它片刻,仍然越了过来。

……简而言之,他的金主恐怕有点上头了。

谭总一时兴起,想要追讨那份心动的全貌,就像很多观众喜欢上角色后总要去挖掘饰演者的故事,殊不知越是了解,越要失望。

真实往往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陆宸心底无奈又无措,面上却露出温顺无辜的神情:“为什么会吃醋?”他像撒娇的宠物一样把头枕在谭麒鸣大腿上:“主人,你知道我属于你。”

谭麒鸣已经很熟悉陆宸蒙混的伎俩,无动于衷地注视着这人在自己腿上假装惬意休憩的模样:“你对谁都会说这种话吗?”

“……不要明知故问。”陆宸没有睁眼,似乎并不意外他的拆穿,只是微微翻了个身,把脸藏进阴影里,“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也因此显出点突兀的冷漠。

谭麒鸣几乎有点想笑,难怪这人跟谁都不长,谁受得了养狗养出这副德性,前一秒还在腆着脸翻肚皮撒娇,后一秒立马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他今天却没有因此动怒,甚至没有生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只是同样平淡地回敬道:“我不知道。别忘了,你不肯告诉我。“

猎食者本能的征服欲被激起——对方越是满身戒备,他越想把那层蚌壳撬开。

“谭总,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的,”陆宸无奈道,从谭麒鸣的腿间仰起头,向上投去求乞的目光,“我可以是你想要的任何样子,这不就够了吗。”

谭麒鸣不动声色地退开一点,在他们之间空出一个安全的距离,目光在两人下身逡游一道,轻声反问道:“所以你更希望我们之间只有这个?”

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天生有几分凌厉的眉眼并没有在此刻展露锋芒,反而微垂着,看起来几乎是有些受伤。

陆宸哑口无言地看着谭麒鸣摆出这副姿态,理智上知道这是他谈判的手段,肯定的回答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苦笑着摇摇头:“……我以为你要的只是这个。”

而谭麒鸣只是一转不转地看着他,漫长的对视里那双幽深的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魄:“陆宸,我是个商人,我比你以为的更贪婪。“

陆宸沉默地垂眼,避开他令人沉沦的目光。

没错,他们之间本质就不存在平等交易,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标定价码划分界限。

而谭麒鸣挑起他的脸,不准他躲闪:“所以呢,陆老师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能给我?”

半晌,陆宸露出认栽的神情。他实在很难在这个距离下对着谭麒鸣说不,尽管知道这一刻的他只是冷酷自私的商人——自顾自地索取,明明没有准备好给他公平的价码。

但他还是慢慢支起身,小心地触碰谭麒鸣略带凉意的嘴唇,看对方将这个吻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并且反客为主地对他进行更多剥削……

陆宸在接吻的间隙里含混地回答道:“得看谭总用什么交换了……那都是另外的报酬。”

江凡一手拎着保温壶一手揣着正热乎的搪瓷杯,壶里是热茶杯子里是他刚用自带的胶囊咖啡机捣鼓出的咖啡,他把东西往自家艺人面前搁下,招呼他趁热拿去暖暖手。

陆宸刚吃过盒饭,正坐在棚里眯歇,加长羽绒服像条睡袋似的将他上上下下裹得严实。他捧起杯子,抿了一口便微微皱起脸,热美式香气浓郁但味同中药,只是这气温实在让人对冷饮敬谢不敏,提神又离不开黑咖啡。

一周前他们随剧组辗转到这个接近北方边境的县城拍最后几场戏,导演特意把这个取景地排在年末,图的就是这小城被隆冬再锐化一番的颓败萧索,只是天寒地冻的气候让人受罪,室外供暖手段不足,这段剧情里陆宸衣衫褴褛,这么往巷口一杵,瑟缩都不是演的——寒风直侵五脏六腑,哈出来的气里都是冰碴子。

一下戏他便迅速钻进硕大的羽绒服里,把身上已经僵硬的暖宝宝挨个换上热乎的,再灌几口热咖啡,冻得发白的嘴唇才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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