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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未落,就听有人恨恨道:“你这淫妇,休要含血喷人!”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却是活活的踩到杨瑞雪的痛脚。
她立时站起身来,涨红了脸,冲说话声望去,就见在大管家钱仲璿身后,侧身闪出一个又娇又俏的年轻女子来,正横眉竖目的死瞪着她。
杨瑞雪在丈夫面前虽摆足了贤惠,在李鼎面前也是一副“小白羊”模样,在其他男人面前也是娇滴滴的,但是毕竟是商家女,不似寻常人家闺秀那般腼腆。
在京中这半年,对李宅那边李鼎之宠婢香彤执掌内宅之事,她也晓得些。
她嘴角带了冷笑,看着那丫鬟道:“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你这婢子这般心虚,莫非就是黑心卖主之人?”
香彤因是李鼎内宅倚重之人,对李鼎之事晓得的多些,因此李鼐与大管家才带了她同往。
在香彤心中,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这面的淫妇。自打随扈回来后,因前面有叶仙、枝仙姊妹在前,后有妙云,又要筹备亲事,李鼎到外宅这边留夜的次数比过去少。会不会是这个淫妇耐不住寂寞,勾引了外人,谋杀了二爷?
没想到事到如今,在大爷面前,这淫妇却疯狗似的咬了她一口。香彤咬牙瞪着杨瑞雪,撕巴了她的心都有。
这满屋子都是李家的人,杨瑞雪心里虽是忐忑,但是面上却强撑了,又在椅子上坐了。
李鼐因先前听大管家说过一遭,倒是小厮冒香彤之名去请的李鼎。不过已经查过,当晚香彤早早就歇了,并没有到前院来,也没有打发人去请李鼎。
香彤父母兄弟都是李家家生子,她自己个儿又在李煦身边多年的,因此李鼐也不疑她。
这事情本不复杂,是有人买通了李宅那边的小厮,打着香彤的旗号,将李鼎诓走了。这般行事鬼祟,怎么会是善意之人?
李鼐直觉得手足冰冷,虽然先前心中也隐隐有这般猜测,但是却仍是抱着一份希望,想着或许弟弟会有其他隐情也备不住。
他只觉得心乱如麻,实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就听有小厮来报:“大爷,曹家表少爷还有两位宫里的差爷来了!”
曹家表少爷,表弟曹颙!李鼐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立时从椅子上起来,亲自迎了出去。
进京前,父亲就吩咐过,需要助力就要寻曹颙。曹李两家是至亲,他这位表弟也是个有出息的。
杨瑞雪坐在椅子上,却是有些茫然。就算她在李鼐面前能摆出正经妇人的架势来,却是没有脸面在曹颙面前做戏。
反正也没人想着叫她,她乐不得在留在内堂这边。
却不是谁都想不起她的,待李鼐带着众人出去,香彤放慢了脚步,跟在最后。
走到杨瑞雪跟前时,她止了脚步,伸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口中骂道:“你这烂舌头的娼妇……养老婆汉的娼妇……”
杨瑞雪没防备,被掌了个正着,身子一列巴,带倒椅子。她想要起身,香彤伸出腿来,使劲的在她的小脚上踹了两脚,一口吐沫已经吐到她脸上,而后才冷哼着走了。
杨瑞雪坐在地上,捂着脸,望着香彤的背影,也不哭闹,只是脸色阴郁得怕人……
冬寒(下)
德特黑与纳兰富森从什刹海这边宅子出来时,已经是申正二刻(下午四点半)。
外头已经起风,天上遍布阴惨惨的乌云,太阳已经被遮得严严实实。德特黑与纳兰富森的神情都很沉重,同李家的人对过后,对李鼎的下落是越发不看好。
就是向来不喜欢李鼎的德特黑,此刻也抱怨不出,叹了口气,对纳兰富森道:“既是也问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先回宫,同大人禀奏吧!”
纳兰富森点点头,两人一道策马往宫里去了。
曹颙是李家至亲,实不好随着纳兰富森与德特黑他们一道走,便留在这边陪李鼐说话。
见李鼐满是疲色,曹颙思量了一回,说道:“大表哥上午才到京,路上也乏了,要不先休息一晚,明日再想想章程也好……若是……有什么要小弟使力的,大表哥不要外道才好。”
李鼐揉了揉额头,面带感激的冲曹颙点点头:“嗯,就算表弟不说这话,少不得也有诸多要劳烦孚若的地方。”说到这里,沉吟一下,道:“我在南面,不晓得京中的状况,咱们可有什么仇人没有?”
曹颙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却是没有将自个儿当成外人之意,心中不由一阵唏嘘。若是李家进京的是李鼐,李煦器重倚仗的是这位性格敦厚的长子,那事情就会不同了。
他心中虽感叹着,面上却是不显。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却是闻所未闻,二表哥性子随和,与同僚亲戚往来都很亲近,并没有听说同哪个起了嫌隙。”
李鼐想想也是,他这个弟弟,打小人精似的,处事向来滑不留手儿的。
因他快马加鞭的赶了七、八天路,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到了京城又是焦急、又是惊慌的,就有些受不住。
曹颙见他喘气的声音越来越粗,脸上也泛了潮红,忙道:“大表哥,这是病了?还是快请大夫过来瞧瞧。”
李鼐正挂念弟弟下落,哪里有心思瞧医生,忙摆了摆手。
大管家钱仲璿在旁,也看出不对来,带着急色劝道:“大爷,这天儿渐冷了,生病可不敢耽搁,还是听表少爷的意思,使人请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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