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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列山还是清楚的,新月娘是世子爷的心头好,可说不得半句坏话。
乔巡瞥了他一眼,
“你这小道消息倒是挺多的。”
“嘿嘿,我没啥本事,也就只好打听这打听那。”
乔巡挥袖离开,边走边说,
“明儿赶早,去观世楼。”
“好嘞世子爷。”
送走乔巡后,徐列山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心里念叨,世子爷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变没变呢?
他意识,大概当自己生出这个疑惑时,就已经意味着世子爷的确变了。
咕噜咕噜——
他正想继续深入地揣度,肚子的抗议声叫停了他。
他狠狠地拍了拍肚子,恼火地说,
“你这不争气的家伙,又饿了?又饿了?又饿了?”
徐列山虽然也很认可“能吃是福”,但从来都吃不满足,也很让他苦恼。
从小到大,几乎每时每刻都处在要饱不饱的状态,吃再多都是这种感觉。
所以,他很羡慕那些胃口小的,能轻易地吃个满足。
颠着肚子,徐列山朝着膳房走去,打算找看看有没有剩菜可以吃。
剑客?不过如此
次日清晨,天色尚暗。
乔巡从床上醒来。
按照往常,世子爷起了床,叫一声,那得来好几个丫鬟服侍着穿衣洗漱。
但现在的世子爷不一样了。
迅速穿戴完毕后,乔巡走出房间,沿着长廊走出大概五十米后,到了徐列山的住处,一脚踹开门,大喊,
“胖子,快点起来!”
徐列山尚有清梦,这一脚给他清梦踹得稀巴烂,惊醒过来,翻个身,慌不迭之下,狠狠砸在了地上,
“哎哟喂!”
鼻子撞地,徐列山吃了个满满的痛,
“世子爷,你怎么这么早啊。”
乔巡说,
“我会像你一样吗?”
徐列山小声嘀咕,
“你往些时候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吗……”
“怎么,还不允许我早起了?”
“没有没有,嘿嘿。我马上就穿衣洗漱。”
徐列山人胖是胖,但动作还挺麻利,三两下穿好衣服,到外头往脸上泼了巴掌水,用毛巾擦擦就完事了。
“世子爷,我们要去哪儿?”
乔巡说,
“观世楼。”
“啊,你真去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
“很多时候……”
“你说什么!”
“没,没,世子爷从不说假。”
徐列山说着,怕被打,一溜烟儿地就去备车了。
乔巡便在侧门处等候。
即便是这时候的徐国府,也依旧是灯火通明的,不管用不用得着,灯都得点着,不能灭。所以,哪儿都不显得阴森。
他稍稍潜入意识之中,铺开从寻梦道人那里复制的一比一的长安画卷。
仔细管擦画卷上面闪烁的幽光点……像被污染了的星辰。
突然,他升起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即刻退出意识海,本能地看向某个方向。
那里是一面墙,墙内栽着繁密的观赏竹,透过翠绿的竹叶之间的缝隙,乔巡看到了一对眼睛。
那是一只黑猫。
碧绿的竖瞳十分通透,也十分寒冷。
黑猫并没有一直看着乔巡,更像是猫本能地对环境的观察。
它开始舔舐自己的爪子,洗脸。
动作优雅。
优雅从容,大概是每一只猫的特性。
一会儿后,它站起来,尾巴高高翘起,迈着猫步离开。看上去很开心。
“世子爷,你在看什么?”
徐列山备好车后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乔巡盯着围墙,很认真地在看着什么。
乔巡摇头,
“没什么,走吧。”
“好嘞!”
……
长安城是禁马的,但只是对地位不够的人禁。
所以,能在长安城大街上骑马和乘坐的马车的,都是身份尊贵之人。
插着“赤金花旗”的马车在宽敞的玄鸟大道上疾驰而过,路人纷纷躲避。
在长安城,必须要认识两样东西,一是各大区域司楼办事人员的标牌,二就是徐国府的赤金花旗。
认不认识帝宫的帝旗反倒无所谓,因为帝旗可不会到平民居住的街道上晃悠。
长安城的夜生活是不会断的,终日明亮。大街上时时刻刻都晃荡着人。当然,能在晚上出来晃荡的一般只是寻欢作乐之人,和为寻欢作乐之人服务的人。
观世楼在城西,过去要横跨玄鸟大道和红尘大道。
红尘大道两边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楼没有因为昨夜的“世子诈尸”不欢而散。这反而成为了一个谈资,能拿来跟没有亲眼见到那样场面的朋友们吹嘘。莺莺燕燕,呜呜喳喳的声音,从不断绝。
飘香的酒气弥漫在大街小巷,让这个片区都显得醉了。
路上到处都是喝得颠三倒四的人,穿着清凉动人的美娇娘们从阁楼探出头、在边栏处招揽、在浮梯上娇笑……
见着插了赤金花旗的马车经过,一切的闹腾都停下来,大家屏着呼吸,等待马车远去后,才继续大声闹腾。
乔巡坐在马车里,眼神微微有些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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